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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大兵力来援助呢？……”</br></br>他想呀想呀，自己出题自己答，答一个又推翻，推翻了再答。反反复复也有千百遍的翻腾。现在他深深感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孤单了，自己的智慧太有限了。特别是脱离了他那年轻的剑波首长，更感到无靠之苦。这一夜的精神劳动，使他感到疲惫了。</br></br>二十三日的早晨起来，头觉得有点昏眩，可是他的思考连一分钟也没有停止。</br></br>当他同八大金刚一起去会见座山雕时，突然他发现座山雕的目光，向自己奇异的闪了两闪。杨子荣蓦地发觉了自己的严重缺点，这缺点就是他现在还在思考。好像他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脸的不宁静的神态，又看到座山雕眼睛吐出了一连串的审问。</br></br>“不好！”杨子荣满身每个细胞好像都在惊觉耸动，“我的思考仅能在夜间进行，因为思考必然带来表情，因为这个，白天是不允许我有任何一点思考的，必须严格遵守这条纪律。”</br></br>他自己这样命令着自己，可是他又一想：“现在是自己对这个老匪的目光神经过敏呢，还是这个老匪真发现了自己的可疑呢？怎样来对付这个情况呢？”这一刹那间杨子荣对自己提出了若干的问题。</br></br>“不管怎么样，工作要从最艰苦的方面准备，必须消除侥幸心理，任何一点侥幸心理都会麻痹了自己。怎么办呢？”他内心紧张而冷静地计谋着：“将错就错，准备应变。”</br></br>在杨子荣下达了自己的决心的同时，座山雕的奇异目光第三次回转到杨子荣的脸上，并且不是一闪即过。</br></br>杨子荣也没有理睬，把脸转向门口，仰起了直僵僵的脖子，用鼻孔慢慢地抽了两下严冬的冷气，一个冷噤，“哈哧！</br></br>哈哧！……”打了几个喷嚏，接着转过头来揉着他故意憋出泪的眼睛，又把脑门捏了两把，无精打采地喘了一口粗气，然后像个病人一样委靡不振地站在那里。</br></br>“怎么？老九！”大麻子很关切地向杨子荣问道，“伤风了吧？”其余的七大金刚也一起盯向杨子荣。眼光显然是探问的神气，和大麻子的问话是一致的。只有座山雕这个老匪的神气，还是有点特别。</br></br>“不要紧！”杨子荣嘴角上挂出一丝苦笑。“小病小灾放不倒我老九。”</br></br>八大金刚哈哈地笑了一阵。</br></br>杨子荣的这一着生了效，当然还要继续装一装。他暗暗地把小指头探进他裤兜里的烟包里，捏了一阵，指头上已挂上了看不见的烟粉和辣味。他一面抽着擤着鼻涕，一面用力向鼻子里抽着烟粉和辣味，喷嚏打的更响更多起来。</br></br>在和匪首们同桌的早餐上，杨子荣也只喝了两口菜汤。这时座山雕也不知是真的解除了怀疑，还是又动什么老伎俩？喊来了伙食长，要他给杨子荣烧了两大碗姜场。杨子荣咕嘟咕嘟地喝了进去，脑袋上鼻尖上已露出茸茸的小汗珠。</br></br>“三爷，我要回去发汗！”</br></br>“快蒙好头回去，”座山雕眼一挤，“别再被风吹着，回去发一场大汗，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别耽误了喝辞灶酒。”</br></br>“谢三爷的关心。”杨子荣边说边放下大皮帽扇，跑回自己的住房。</br></br>当杨子荣一蒙上头躺在床铺上，便进入如何毁灭这座老匪巢的紧张的思索中。</br></br>下午威虎厅摆了一桌辞灶酒。</br></br>座山雕和八大金刚，加上杨子荣就喝起来。</br></br>真也凑巧，杨子荣从喝了姜汤，又蒙头思考了一整上午，因为起来小便没披衣服，真的有点伤风了，说话时鼻子也有点齉齉起来。这点小病，倒是杨子荣的一喜，因为这样他再用不着负担那装病的苦恼。特别是装感冒，那是最不容易的事，匪徒只要用手摸摸你的脑瓜，用眼看看你的面容，用耳朵听听你说话声音，也就完全可以识奇。他有了这点小病，倒觉得十分方便起来。</br></br>正在酒席当中，座山雕突然向杨子荣问道：</br></br>“老九，听说蝴蝶迷和郑三炮不大干净，这事许旅长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