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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真名。
她说着便用手指沾茶水,写下“怀生”二字,“我同钱大哥和木大姐说的便是我的真名,阿九仙友你莫要说漏嘴了。对了,我方才与他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罢,我们现如今是出门游历的师兄妹,咱们的师门就叫做仙岳门。”
仙岳?
当日她便是在那仙岳客栈里夸夸其谈,怂恿一众上仙去南淮天战部的。
辞?斜眼瞥她,六瓜仙立即清咳一声,笑道:“起名字太难了,只好借用一下云清上仙的客栈名一用。”
辞?淡淡“嗯”了声:“以后叫我辞。黎辞,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
仙神们出外游走,用化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怀生也不觉意外,颔一颔首便笑道:“原来是辞婴道友。”
见他闭口不提他那生来便有的恶疾,她也不多加打听,只问道:“你眼下旧疾缠身,干脆便在这里安心将养一段时日。等你好些了,我们再一同寻找回仙域的路。
她说着便看了看他。
只见昏黄灯色下,少年面色苍白若雪,深邃得近乎锐利的五官被这病气一衬托,生生成了个冷冰冰的病美人。
想当初在仙岳客栈,他还俨然是个修为高深、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哪像现在一脸子病恹恹的。
倘若他们没有落到这绝灵之地,他这恶疾便是不能根治,至少也能缓解一番,何至于连坐起身都格外艰难。
简直是龙游浅水、虎落平原了。
怀生更觉愧疚,想了想又道:“你若是急着回仙域,那我明日便出去寻找回路,找到了即刻就来接你。
辞?倒是不急着回仙域,他在仙域不是喝酒便是闭关,也没甚正事要忙。唯一的顾虑,就是不言,不语那两个哭包。
说好的三月之期一到,他若是没个音讯,怕是要上天抢地地哭着找人。时间一长,说不得还要往九黎天递消息。
辞垂下眼眸,余光瞥见那姑娘定定望着自己,正严正以待地等他回复,他瞥了瞥她,道:“我不急,回仙域的事,等我好些了再说。”
这话一落,不知为何,辞感觉对面那六瓜仙好似松了口气。
便听她道:“那就依你说的来。说来不怕辞婴道友笑话,我实则不大想自己一人行动。”
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太孤独了,我喜欢热闹些。”
辞婴习惯了孤独,倒不是非要有人相伴。之所以要她等他一起,不过是因着他这会犹如废人一个,需要一个不会有坏心的人照应。
这家伙虽好管闲事同情心泛滥,但辞旁观这么些天,对她倒是难得地信任。
如此短的时间便信任一人,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他精力不济,同六瓜仙聊不到半刻钟,便又昏昏沉沉睡了去。
半夜醒来,发现那六瓜仙坐在一张蒲团里,头挨床脚,已阖眼睡去,神态很是疲惫。
木床临窗,她坐的位置恰巧就在窗边。
窗外雪意朦胧。
她脸上落了点雪光,唇色与初到这秘地相比,淡了许多,从血气充足的红润到眼下的桃粉。
辞婴看了片刻,复又阖起眼。
他们就此在归云镇住了下来。
知晓他醒来后,那对猎户夫妻时不时会来厢房探望一下辞婴。猎户姓钱,猎户娘子姓木,二人皆是豪爽热心的性子。
辞?如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猎户夫妻每回坐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会起身告辞。
辞婴对此很满意。
他一贯喜静,讨厌吵闹,若不然也不会给那哭包仙待起名不言、不语。每回天罚一结束,他连不言不语都不让靠近,只想一个人静静。
每日的上晌是辞婴最清净的时候。六瓜仙会同猎户一起入山打猎,猎户娘子则要把处理好的猎物皮毛拿去集市里卖。
说来也是讽刺,堂堂两个上仙,身上仙宝随便一样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偏偏这处地方是个绝灵之地,他们空有宝物却拿不出来,生生成了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
既然决定要留在这里,自然不能白住人家。于是六瓜仙自告奋勇要同猎户一同进山打猎,好挣点银子。
她那身体虽不像辞婴那般从小便在天雷下淬体,但到底是仙人之躯,经灵气洗涤,等闲凶物都奈何不了她,更遑论山里的小兽,每回进山皆是满载而归。
辞婴醒来后的第二十日,已经能扶着床慢慢下地。
这一日正值腊月廿九,六瓜仙离去时本同辞说好了,只进山两个时辰便会回来。之后便歇个十头八天,好开开心心体验一把凡人的年节。
然而她这一走便走了四个时辰。
辞婴躺在床上,只觉身下那铺着好几层褥子的木板平白冒出了无数刺似的,怎么都躺不下去。
干脆便下了床,推开松木窗,拎过一张缺腿木椅,坐在窗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