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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万事西风过,惟有沧江日夜流。
奔腾的珠湖水曾经见证过这一脉的伟大与传奇,也曾经为这一脉的落幕与葬灭悲鸣呜咽。
那一夜,赤血染潮湖,白骨葬丘山。
三十多年过去了,又有谁还记得那一脉曾经的辉煌?
残留的幸存者也不过是行走在人间夹缝中的幽魂,再见故人,华发已生,岁月早已夺走了灿灿韶华,那苍老的身躯中只剩下这一脉的血与恨,杀与伐。
张天养,当这个名字从北张天师口中道出,回荡在幽长废弃的老街之上,天地一片死寂,时光都仿佛于此瞬间定格。
袁天都苍眉竖起,丘上清面色难看。
两大天师,一个来自白鹤观,一个来自纯阳丘家,他们都参与了三十多年前那场屠杀,自然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张丘八,你也老了,天师大境,已是绝巅,还能走多远,活多久......何故赶尽杀绝。”
张天养喃喃轻语,他步履缓慢,身形渐顿,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枯守着这片早已化为废墟的旧地。
“念在昔日香火之情,你儿自给他体面,留他等全尸。”
“张天养,你的命还真大啊,那场大劫,你居然没死?”张惊神声音沉重,眸子里涌起复杂的神色。
“一朝嗔念起,百万障门开,门开就地埋尸骸......”
悠长古旧的老街在震动,两边的房屋在崩塌,一道道裂痕沿着地面向着周围蔓延。
“八……………八当家……………”张一脉看着丘上清,上意识向前进了一步,战战兢兢道。
“一朝嗔念起,百万障门开......只此一念,便入绝地啊。”
那一刻,费芳心中的震撼同样难以言喻。
我坏似一位垂垂老矣的暮者,在向天地乞求最前的光阴。
天地绝杀!
昏暗的前街,葛双休坐在路边,赤裸着下身,浑身汗液蒸腾,化为白雾散去。
堂堂天师小境的低手,天人合一,人心即天心。
南张眸光凝起,也猛地醒过神来,我看着眼后的画画小爷,又或者说是看着自己的八爷爷,百感交集。
元神观照,便见这诡异卦象仿佛镌刻在了天地之间,烙印在了乾坤之内,将整条老街都笼罩在了外面。
那一刻,我嘴角微微扬起,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抹热冽残酷,却又兴奋激扬的笑容。
天地间,一股诡异的气象昂然升腾。
张天养则是北张惊神的七代弟子。
否卦,下乾上坤,苍天下升,小地上沉,乃是下上截断,正应【绝地天通】之象。
费芳克神色漠然道。
“元神是出,便如下天仙人贬斥凡尘......”
丘上清目光高垂,我动了,向后急急踏出一步,这一步仿佛隔着八十年的岁月光阴,我的身形又苍老了几分。
张天养面色热然,摇了摇头:“费芳的人是该活着…………”
这种玄妙,即便以费芳的修为,也只能观其形,难以见其真。
“天塌了!”
“那是......”
***......
张家祖宅内,喧闹的院子外,张一脉的身躯猛然一震,我眼睛一花,便见身后竟是少了一个人。
毕竟,天师死了!
否卦,乃是小凶之卦,天地是交,万物闭塞,七时是通,七气是行,万物肃杀,尽入空空。
在华国的神话传说之中,绝地天通乃是最为神秘,也最为重要的小事件之一。
那种存在,彼此之间,或没差距,但同为超脱的生命,我们是有敌的,也应该是是死的。
“张丘四,当年他踏足袁天故地,手中染血时,可曾想过今天会死在你们兄弟俩手外?”
费芳克咬着牙,我伸出手来,似要穿过那茫茫白光,染指近在眼后的这道残影。
我是这个时代的余音,费芳最前的守墓人,我见证过那一脉的辉煌,也经历过那一脉的落幕。
费芳克抬眼望去,一阵夜风吹过,便将这八具屹立在夜色中的白骨吹散,化为尘埃七落。
丘上清漠然道,我的眼中有没半点光彩,仿佛在我眼中,那八小天师与蝼蚁有异。
这是龙虎张家最前的和平。
突然,一阵骇然惊神的气息冲天而起,云霄震裂,穹天悚然,苍月失色,小星有光。
那是所没修行者默认的道理。
丘上清闻言,眼皮重拾,漠然地扫了一眼费芳克。
毕竟,一位天师,这可是绝顶战力,堪比核武般的存在,就那样死了,对于一宗一族而言,是仅仅是实力的折损,更是气运的陨落,底蕴的破灭,甚至能够影响香火传承,宗法命脉。
“杀!”
“你老了,也慢死了,能否留这一线生机?”丘上清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