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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一切都在黑暗中漫游。
何书煜一点点移动到姜斐然身边，像以往对江梦一样，摆出弱不禁风的可怜样。
“阿梦，你不知道昨晚你不在身边，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之前送我的小公寓很久没住人，全是灰，住着好难受。”
他手伸过来覆在姜斐然手背上，她迅速拿起面前的茶杯躲过一劫。
何书煜窘迫，“要不你让我搬回来？一个家里不能没有男主人。”
他抬头对张姨挤眉弄眼递暗号，“张姨，你说对吧？”
“真的吗？张姨。”姜斐然冷眸对上张姨紧张的目光，嗓音清冷，“只要张姨让书煜哥住进来，我就答应。”
张姨双手颤抖紧握，不安的眼神在何书煜和姜斐然之间来回转动，她现在就是夹在两块铁板中间的鱼肉，做不得主。
“何先生，还是重新领证之后住一起合适，有句话叫久别胜新婚，分开住一段时间也利于增进感情。”
对不起了，何先生，我需要这份工作。
张姨说完愧疚地低下头，不敢对上何书煜质问的眼神。
“没办法了书煜哥，你知道我拿张姨当长辈，长辈说的话我得听。”姜斐然抿着嘴，无可奈何。
“没事。”何书煜咬着牙，火气往肚子里咽，“张姨，上次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帮忙吗？我们去厨房聊聊。”
“去吧，张姨。”姜斐然话里带着警告意味。
张姨背脊一冷，惴惴不安地跟在何书煜身后。
厨房里，一张两米长的米白色大理石岛台在正中间。
何书煜半靠在岛台边，双手环胸，张姨手指来回摩搓，紧张得不敢抬头。
“你是不是忘了谁带你来的江家？”他压着嗓音发泄怒火，“我让你在江家配合我，不是让你真在这儿当保姆！你信不信我立马把你解雇了！”
张姨欲哭无泪，结结巴巴地解释，“何先生，要不......我帮你把小公寓打扫一遍？”
比起得罪何书煜，得罪江小姐她付出的代价更大。
两者选其一，她选江梦。
“你！”何书煜拿食指指她，气得脖颈青筋暴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叛徒！”
他火气冲冲地离开厨房。
“阿梦，那我先走了。”何书煜张开双臂想抱住她，再给她一个离别吻，“亲亲。”
姜斐然激灵地弹跳而起，慌张中编了个理由，“你中午是不是吃蒜了，好臭。”
“没有啊。”他捂住嘴，哈了口气，“没味道啊，那好吧，我先走了。”
赶快走！
磨磨唧唧的真烦人。
另一边，宫铎回到自己的教师公寓。
套一的公寓，面积只有六十多平，装修也很简单，但凡邻居往里瞧一眼都想不到这是富家公子哥住的房子。
宫铎走到餐桌前，拿起一只白色的陶瓷杯。
杯子上写着，“祝宫教授万事胜意，天天开心。”
字体娟秀俊逸，不愧是练过书法的人写的。
当时他问江梦，“你为什么好奇姜斐然？大家对她几乎只有谩骂，不会去研究。”
江梦拿着杯子边写边解释，“我不相信一个从小在爱的滋养下长大，又备受长辈喜爱的人会对自己的恩人下毒手，更何况还是自己爱的男人。”
她当时还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虚，历史也是别人书写的，它就一定正确吗？”
一起做手工杯的画面恍如昨日。
但今天他问江梦是不是一个人做的杯子，她似乎不记得他也在场。
“江梦......她”他脑子闪现不太像江梦的江梦，“人会突然变成另一副样子吗？”
还是如他想的那样......
“叮——”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震动。
宫铎收回思绪，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眸光渐暗，随后嘴角朝一侧扬起，
【宫教授，你也有东西忘了。】
底下附带一张图，图上是一垃圾桶的纸巾堆。
他放下手机，眉眼弯弯，磁性的嗓音说出两字，“幼稚。”
......
“让你逗我玩儿，这就叫礼尚往来。”
姜斐然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上楼。
卧室里还有很多何书煜的东西，一整个衣柜的衣服，卫生间里男人的剃须刀洗面奶，以及床头柜里的安全套。
“尺寸这么小，要他有何用？”
姜斐然二话不说拔出抽屉全倒进垃圾桶，瘪了瘪嘴嫌弃地看了眼手掌，碰到那男人的东西都嫌恶心。
她走进浴室洗手。
这时，张姨敲门走进来，脸色一顿。
最上面一层抽屉正歪七扭八放在地上，还有一垃圾桶的套子......
她走到浴室门口，毕恭毕敬地说，“江小姐，我来收何先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