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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先生……我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彼得瑟缩在一套完全不是他尺码的大衣下，浑身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如果你近期还没有赴死的打算，你所谓的不适感用不了三分钟就能克服了。”
巴基抽了抽鼻子，这种温度总让他想到很久之前的岁月。
那时的冰天雪地当中，自己的金属左臂总会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幻痛，提醒着自己还苟延残喘在世上。
而现在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不处于极致的痛苦中。
特别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扭曲、变形，这段记忆永远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这种痛苦很好，在自己复仇的过程中，能让他更加高效。
倒是身边的这个孩子……
巴基扫了一眼还在发抖的彼得，虽说很是稚嫩，但毕竟是和自己一样的体质。
根据巴基的观察，自己这种生命体要论潜力，可能比人人谈之色变的“猎手”要来的更强。
如果说那道黑色的身影作为传染源可以命名为“零号”的话，那么旁边这小子和自己至少算是一号和二号。
但他这么做，目的又何在呢？
就凭那个男人的能力，如果放出话去，给他当忠犬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巴基凝望着漆黑的夜空，此时此刻，创造出这一切绝境的人，又在做什么呢？、
随即他的视线稍微往下移了移，瞧着面前的避难所的入口。
“这避难所可不像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
哪怕脱离时代这么久，这所避难所装修的富丽堂皇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毕竟那巴洛克风格的墙绘和水晶材质的吊灯可不是人们为了避难能仓促之间造出来的。
不过此刻的大厅内部却是挤满了普通民众。
“看来是真的，斯塔克先生真的想办法开启了避难所！”
彼得脸上的迷茫一扫而空，甚至有了些许光彩。
巴基则暗自叹了口气，作为上过战场的人，他太了解这帮政客和富商的习性了、
想让他们把避难所让出来，哪怕仅仅只是最上方的大厅部分，他们也只会一万个不愿意。
只会无非就是推卸责任，虚与委蛇，哪怕木已成舟，都会想着怎么用这件事交换自己的利益。
人命什么的，在他们的心里最多只能算是数字，而在如此的末世当中，这些数字连草芥都不如。
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就只有一个手段——暴力！
还得是让他们放弃一切幻想的，压倒性的暴力！
不然他们就会找到一切的机会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并理直气壮。
巴基正在出神的功夫，彼得已经快步走了上去了。
虽说这儿的人们的确还算是人类，不算行尸，不过他们那麻木的表情与机械的步伐，倒也死气沉沉。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一条明显是新建出来的传送带。
这条传送带粗暴地穿过带着精美图案的墙壁，缓慢地移动着。
它输出的食物不能说难吃，至少也是令人食不下咽，就连平日里人们所嫌弃的不新鲜的罐头，这会都显得格外美味了。
空荡荡的大厅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填满。
“嘿！”“你要做什么，小子！”“别插队！”“维持秩序的家伙呢？”
本来如死水的人潮顿时涌动了起来，虽说传送上来的合成食物难吃至极，但那也是自己和家人活下去的营养。
日子的确灰暗到了极点，但这时候要有人来抢他们的吃食，这些人也同样不会答应的。
不过彼得可没有在意那些叫嚷，他只是一味地继续加快脚步，周围伸出的手甚至都抓不到他的衣角。
砰！
这是脚面重重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在那台机器面前高高跃起，腾空的高度让周围的人群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
不过彼得落地的声音却不大，而他这一阵动静其实也没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与跳起前的位移不同，只是他的怀里多了一个小黑团。
“让开。”
被他挡住去路的男人没什么耐心，见这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伸出手去打算一把将其推开。
不过手搭在那个少年的肩膀上后，男人只觉得像是推到了一整堵墙般。
彼得只是默默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就走到了一边去了。
男人见状也只好悻悻地收回手，目光盯着传送带的另一端。
他今天还没领到食物。
“是只猫。”
瞧着快步走过来的巴基，彼得的声音越来越小。
巴基没有动怒，只是瞧着彼得怀里那只缩成一团的猫咪。
“活不成了。”片刻之后，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只猫勉强还能算有呼吸和脉搏，只是在这样寒冷的长夜，它的其余器官已经全部停转了、
哪怕此刻能在彼得的怀中得到些许温暖，那些呼吸也仅仅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没办法了么？”
彼得有些后知后觉，但怀里生命正在流失的温度也在残酷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它有带项圈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弃养了。”
巴基没再投过去目光，只是转头继续瞧起这座辉煌但空旷的大厅来。
刚刚还觉得自己拯救了一条生命的彼得不由得又萎靡了下来。
自己如果真的能拯救些什么就好了……
他的脑袋里又闪过康纳斯教授那张狰狞的脸，还有格温的哭喊，还有更早之前，自己面前的那副宛如地狱的景象。
他的脑袋不由得一阵阵地抽痛起来，整个人也死死地趴在地上。
“你没事吧小子！”
巴基立刻蹲下身去，他看出了彼得的不稳定，但却不知道后果究竟会是怎样。
“呃……”
回应他的只有彼得压抑的哀鸣声。
没有能力，就什么都无法改变。
“坏了……”巴基·巴恩斯几乎是本能般地瞧了眼大厅四角的摄像头。
还有摄像头旁边他不太理解，但一看就是美式风格的武器。
他们面前的人群则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所有人都缄默不语，更没有一个上前查看状况的。
就算是尸变也不用自己去处理，反正只要不和自己争抢食物份额，怎么都行。
甚至大部分人都觉得死了更好，这样每个人平均下来的食物分量还更多了。
而在彼得怀中的那只黑猫，睁开了猩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