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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先是骤然一暗,仿佛被无形的巨手蒙上了墨色的帷布。
紧接着,西北方的天际线处涌起诡异的红雾,那红并非朝霞的绚烂,而是如同被绞碎的脏器汁液,粘稠而腥臭,顺着云层的纹理缓缓流淌,将整片天穹染成一幅正在滴落血水的帛画。
空气里弥漫开铁锈与腐尸混合的气味,远处的戈壁滩上,沙砾竟开始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像是大地在无声地泣血。
正在安全塔外围观的龙国百姓先是闻到异味,紧接着便看到那遮天蔽日的血雾。
有人惊恐地指着天空:“那是什么?!不会是是虫族也跟着安全塔过来了吗?”
“快看!血雾里有影子在动!”
……
那铺天盖地的杀念太过实质化,让从未经历星际战争的普通人本能地以为是灭世灾难降临。
然而秦始皇却在血雾初现的刹那便抬起了头。
十二旒冠下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望着天际翻涌的血色旋涡,冕服下的手指轻轻按上了腰间的鹿卢剑。
他身后的蒙恬、王翦等名将虚影同时顿戈,青铜甲胄发出嗡鸣,仿佛在回应某种跨越千年的召唤。
血雾中传来若有似无的战鼓声,那不是乐器的敲击,而是无数枯骨摩擦碰撞的声响,每一声都让安全塔的合金地面泛起细密的裂纹。
“轰——”
一声闷响如同天地开裂,血雾最浓稠处突然炸开一朵漆黑的花。
首先探出的是覆满鳞甲的肩甲,甲片缝隙间渗出的血珠坠落在地,瞬间将金属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凹坑。
接着是握着长剑的手臂,剑刃上凝结的不是寒光,而是暗红色的粘稠物质,顺着剑脊滴下时竟凝成了骷髅形状。
最后,整个身影从血雾中踏出,玄甲上布满深可见骨的裂痕,每道伤口里都有幽蓝的鬼火在跳跃,兜鍪下露出的下颌线紧绷如弓弦,唇角凝固着一抹冰冷的狞笑。
这不是魔皇降世,而是杀神临凡。
正在与秦军虚影缠斗的哨兵们动作骤然僵住。
那只精神拟态为老虎的哨兵甚至忘了挥舞利爪,机械臂上的电流噼里啪啦作响,却不是因为攻击,而是因为恐惧——眼前这身影身上的杀意,比虫族母巢里最古老的虫后还要恐怖万倍。
有哨兵下意识地举起粒子枪,手指却在扣动扳机前抖如筛糠:“这……这是什么东西?虫族新的变种女王?”
“女王?”老虎哨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虫族女王哪有长胡子的?”
他盯着白起下颌的青黑色胡茬,又看看那明显属于男性的魁梧身形,机械眼几乎要宕机。
就在这时,秦始皇身后的蒙恬突然单膝跪地,青铜盾牌重重砸在地面:“武安君!”
王翦、李信、蒙毅等虚影同时俯身,戈矛顿地的声音整齐划一,如同惊雷滚过:“恭迎武安君归位!”
血雾中传来低沉的回应,像是无数冤魂在同一声道中嘶吼,汇聚成两个字:“平身。”
白起抬眼望向安全塔前的混乱场面,幽蓝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亘古不变的杀念。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举着武器的哨兵,只是将手中长剑随意一挥——一道血色剑气破空而出,并非射向敌人,而是斩向安全塔外的戈壁。
刹那间,三十米高的虫族巨卵如同纸糊般裂开,虫卵里喷涌而出的不是黏液,而是堆积如山的人类骸骨,每具头骨上都嵌着秦代的弩箭。
“长平……”秦始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哨兵们看着那堆骸骨,又看看白起剑格上的“杀”字,终于有人想起看一眼龙国直播间了——#白起踏碎虚空#。
看热闹的龙国人:“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原来是武安君!什么?!武安君?!”
“我靠!活着的武安君白起!那是白起!”
“是战神!战神啊!”
……
血雾在白起身后凝成万千兵戈虚影,每一件兵器上都缠绕着阴魂的哀嚎。
血雾翻涌的天穹下,白起的身影如同一尊行走的煞神,在龙国百姓的惊呼和哨兵们的战栗中,缓缓转向秦始皇所在的方向。
他身上的玄甲因动作而发出干涩的摩擦声,每一片甲叶缝隙里渗出的血珠都在半空凝结成细小的骷髅图腾。
当他单膝跪地时,整个安全塔的地面都因这一跪而剧烈震颤,远处的烽火台甚至迸溅出幽蓝的火星。
“臣,白起,参见陛下。”
声音穿过血雾传来,不再是万千冤魂的嘶吼,而是带着金属般冷硬的质感。
他低头时,兜鍪下的阴影恰好遮住表情,唯有后颈暴露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如同战阵图般蜿蜒——那是千年杀念凝聚的纹路。
秦始皇遥遥抬手,十二旒冠上的珠玉在血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晕:“武安君平身。”
就在白起起身的瞬间,他身后的血雾突然炸开!
无数由血色凝聚的秦军虚影从雾中冲出,他们手持戈矛,身披残破的玄甲,脸上甚至还凝固着战死时的狰狞表情。
这些虚影没有发出任何呐喊,只是沉默地列阵,唯有甲胄摩擦的“沙沙”声汇成一股令人牙酸的洪流。
白起握着长剑的手指关节骤然发白,剑格上的“杀”字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擅闯始皇帝疆土者——”
幽蓝鬼火在他瞳孔里疯狂跳动,后半句话尚未出口,人已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冲出!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将手中长剑平平向前一送——刹那间,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一道宽达十丈的血色剑气如海啸般席卷向那群反叛的哨兵。
“噗——”
最先发难的老虎哨兵甚至来不及激活机械臂的防御系统,就被剑气正面命中。
他身上的能量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整个人被掀飞至半空,精神拟态的老虎虚影在血煞之气中发出凄厉的哀嚎,瞬间消散成点点荧光。
其他哨兵更是惨不忍睹:有人被剑气擦中手臂,整条胳膊当场化为血雾;有人试图用粒子枪射击,却发现子弹在接触血雾的瞬间就锈蚀成粉末;更有甚者,仅仅是被剑气的余波扫过,就倒在地上抽搐不止,七窍渗出黑血……
宿南的三头蛇虚影发出惊恐的嘶鸣,几乎是本能地卷起师北向后急退。
他们眼睁睁看着方才还在叫嚣的哨兵们如同麦穗般被成片收割,白起的身影在血色剑雨中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阴魂的尖啸。
那些由血雾凝成的秦军虚影紧随其后,用最原始的戈矛穿刺着倒地的哨兵,却没有一滴血溅落在他们身上——所有的血腥气都被白起周身的血雾吸收,转化为更浓郁的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