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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曾秋好像听到谁说道，不敢置信地望向陈曦的尸体。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陈曦就死了？！
曾秋踉跄着扑了过去，当她的指尖触到陈曦破碎头颅旁那截断裂的精神触角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截银白色的触须还残留着微弱的精神波动，像极了陈曦平日里安抚她时的温柔触感。
她颤抖着翻过尸体，看见制服下露出的嶙峋白骨，突然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眶死死锁住李默。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死寂的战场炸开。
曾秋的手掌因用力而颤抖，指缝间还沾着陈曦残留的血污：“她不是你的专属向导吗？！”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砸在李默露着白骨的左脸上，“你可是S级哨兵！陈曦连精神屏障都给你筑起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啃成这样？！”
李默被打得偏过头，破损的面罩滑落，露出半张被酸液腐蚀的脸。
他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曾秋脚下陈曦的残骸，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沫。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曾秋抓起地上半截断刃抵在他喉间，泪水混着血污滑落，“要你们这些哨兵有什么用？！陈曦上周还说要给你织新的精神链接带……可现在，她死了……她死了……”
刃尖划破李默颈侧皮肤，渗出的血珠却在接触到曾秋指尖时，被她体内残留的龙图腾精神力瞬间灼干。
鱼清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曾秋因愤怒而颤抖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呵！
她的小姐姐没了！
忙活了半天，敢情就救了几个“蠢货”！
对于曾秋来说，陈曦是另一个“救赎”。
当她来到安全区，发现这里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时，是陈曦在身边安慰她，帮助她，指导她度过了眼下的一个又一个难关。
也是她一个D级差点被别的哨兵强行那啥时，陈曦从隔壁的医疗室里冲了过来，把那个B级哨兵给扔了出去。
“别怕，我们向导不只是安抚哨兵的工具，你有权利拒绝任何你想拒绝的人。”
……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原本是有权利选择自己想选择的哨兵，但就因为了出任务时碰到了精神力暴动的李默。
因为没有人能阻止李默，或者说李默的队友根本就没想着阻止，她……
最后成了李默的向导。
她没有怨恨任何人，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她希望成为李默的专属向导。
她可以为其他人治疗，但除了李默，不想跟其他任何哨兵有负距离以上的接触。
所以，曾秋才会对李默那么不满，她恨不得杀了他。
是他“强迫”了陈曦，又不他承诺会保护好陈曦，结果……
曾秋如何不愤怒，不痛苦？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一句对不起，她就能活过来吗？”
……
已死的人肯定是活不过来的，最后曾秋也只能替陈曦收了尸。
李默本来想“抢”的，但被曾秋给瞪了回来。
鱼清没有掺和，损失已经够大了，她默默掏出青铜鼎，将那些虫族的尸体扔了进去。
李默的队员看到鱼清的动作，不知道她在干嘛，想说什么，但看到队长“理亏”的样子，也只能保持了沉默。
“走吧！”
看鱼清弄好了，曾秋提出了离开的请求。至于李默他们，人都已救了，还想干嘛？
还想让她送回安全区吗？
想得美。
曾秋闷头往前走。
鱼清知道她心情不好，安静地陪着。
她的体力肯定没有鱼清好，只是因为心里有事，所以才会显得特别有劲。等她反应过来时，疲惫袭来，她整个人差点坐到地上去。
鱼清一伸手揽住她的腰，放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
……
眼看着天色即将暗下来，鱼清提醒她，李默他们跟了一路了。
曾秋一听就生气，一阵咒骂。
李默见曾秋已经知道了，只能从后面钻了出来，好声好气地跟曾秋解释，她们是向导，他们是哨兵，哨兵有责任保护遇到的每一个向导，尤其是落单的向导……
“我们要你保护个屁！那么点虫族，要不是我们，你们早死光了！到底是我们保护你们，还是你们保护我们？”
李默无法反驳，只能说马上就要天黑了，外面太危险了，就算是拿他们当炮灰，也该让他们留下来。
哦，对了，他们还有供向导休息的帐篷。
毕竟陈曦活着的时候，他们佣兵队得负责陈曦在野外的所有吃喝拉撒，该给向导准备的东西都有。
李默不说还好，一说曾秋更生气。
“她都死了，你还留着她的东西干嘛？怎么不陪她一块儿死？”
……
帐篷搭好了，就是没有人住罢了。
任何第七哨兵小队的东西，曾秋都没碰。本来她还想守夜的，但因为白天太累了，在啃完鱼清递给她的烧饼后，没一会儿就靠在鱼清的肩上睡着了。
鱼清把她放在了旁边的垫子上，给她盖上了毯子。
李默过来说了句“谢谢”。
鱼清有点无语：“她是我的队友，又不是你的。”
“陈曦很喜欢她，一直把她当妹妹……”李默说道，“我没保护好陈曦，她恨我是应该的。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件事他憋了半天了。
曾秋不想看到他，他知道自己开口她也不会回答，就只能等她睡着了，偷偷摸摸问鱼清了。
鱼清说道：“你是想问我是谁吧？怀疑是我把她拐出来的？她可不是我拐出来的，她是我半路上救的……血隼小队知道吧？我是从血隼小队里救下的她。”
李默一听血隼小队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该死！郑俟答应过我守规矩的。”
“他是答应过你，但你不是差点死在外面了吗？”鱼清淡淡地说道。
是啊，要不是曾秋忽然出现救了自己，整个第七哨兵队就没了……李默不是什么二傻子，他一听这话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郑俟知道他没办法活着回去。
那么，郑俟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们这次的任务信息有误是有人故意的？！
如果说刚刚他还在自责自己不够小心，害死了陈曦，那么现在他就是愤怒了。
是谁？
是谁害死了他的陈曦？！
还害死了他那么多兄弟！
别让他查出来，他要查出来，他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