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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出声了……”
林媚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拽住姜司遥的手腕，真丝裙摆被扯得歪向一边。
她踉跄着转身，指甲深深掐进女儿的皮肉里，对着呆坐在餐桌旁的周明远尖叫：“周公子！这都是姜晚荞做的！司遥是被人陷害的！”她的声音尖利得刺破餐厅的寂静，水晶吊灯都跟着微微震颤。
姜司遥被勒得眼眶发红，却突然停止挣扎，直勾勾地盯着大屏幕——画面里，姜晚荞的侧影正在旋转门处一闪而过，漆黑长发如瀑，纤细的手腕亲密地挽着某个男人的手臂。
那人西装笔挺，袖口露出的腕表在光影间泛着冷光，虽然面容模糊，周身却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贵气。
“看到了吗？”林媚扑到周明远桌前，珍珠项链随着剧烈动作甩在餐盘上，“她攀上高枝就目中无人，不仅抢走姜家的一切，还要毁掉司遥！”
她抓起餐巾狠狠擦拭眼角，精心描绘的眼线早已晕染成一片青黑，“我们司遥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懂得这些阴损招数......”
周明远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擦拭。他垂眸看着姜司遥蜷在地毯上的身影，少女雪白的裙摆沾着红酒污渍，发间散落的碎钻发饰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竟与他创业初期被对手泼脏水时，深夜在办公室崩溃痛哭的自己莫名重合。
“我在企业刚起步的时候，也曾遭人诬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林媚猛地抬头，只见周明远绕过餐桌，伸手将姜司遥轻轻扶起。他的手掌悬在她肘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被人泼脏水的滋味，我再清楚不过。”
姜司遥睫毛颤抖，大颗泪珠砸在周明远的袖口。她哽咽着抓住对方的西装下摆：“周先生，我真的没有......”话音未落，林媚已扑过来将女儿搂进怀里，哭天抢地的模样活像只护崽的母兽。
“我没有想到姜晚荞小姐竟然是这种人。”
周明远掏出真丝手帕递给姜司遥，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寒芒，“对亲妹妹做出这种事，实在令人不耻。”他转身吩咐侍者拿来新的餐具，又亲手为姜司遥拉开座椅，“姜小姐若是不介意，这顿饭，我们继续？”
林媚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周明远将牛排切成小块，细心地挑出筋膜，动作优雅得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烛光映在他侧脸，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那双温柔的眼睛里，藏着与厉初尘截然不同的狡黠。
“周公子大人有大量！”
林媚立刻擦干眼泪，重新涂好口红，“司遥从小就喜欢乖巧的小动物，听说周公子养的布偶猫拿过国际金奖？”她不着痕迹地将姜司遥往前推了推，少女泛红的眼眶与颤抖的嘴唇，在暖黄的灯光下更显娇弱动人。
周明远笑着点头，修长的手指划过姜司遥手背：“改日，我带咪咪来拜访。”他注视着少女耳后跳动的脉搏，想起董事会那群老狐狸看他的眼神——就像此刻林媚盯着他的表情，贪婪又警惕。而姜司遥，这个被家族捧在手心里的金丝雀，或许正是他打入姜家的最好筹码。
餐厅外，暴雨倾盆而下。
姜晚荞的侧影仍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与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交织成模糊的光影。
周明远举起红酒杯，透过猩红的液体望向姜司遥含泪的双眼，忽然觉得这场精心策划的邂逅，远比想象中更加有趣。
姜司遥握着红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杯壁上凝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不远处的VIP包厢门口，厉初尘黑色西装笔挺，正为王曼尼拉开雕花座椅。
女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搭在他肩头，钻石手链晃得人睁不开眼，而那抹熟悉的侧脸，此刻正噙着姜司遥曾以为独属于自己的温柔笑意。
“司遥？”周明远关切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姜司遥却像被钉在原地。她想起王曼尼在商圈的传闻——与船王各玩各的婚姻、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豪爽，还有专挑出身名门的男伴。
“原来你在这儿。”厉初尘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冰雪未融的凉意。
姜司遥猛地转身，撞翻了桌上的香槟塔。金色液体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厉初尘眼底的阴鸷。
他扫过周明远搭在姜司遥椅背上的手，喉结滚动：“这个男人是谁？原来你背着我找男人？”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姜司遥踉跄着扑过去，婚纱裙摆绊得她险些摔倒。她抓住厉初尘的袖口，却被对方一把甩开。王曼尼倚在门框上轻笑，香奈儿高定礼服的开衩处露出修长的腿。
“解释什么？”厉初尘扯开领带，露出颈间未消的红痕，“解释你现在攀上的这位周公子？”
此刻，这个男人用最残忍的话语，将她的自尊碾成齑粉。
“厉先生，请注意言辞。”周明远优雅地起身，将姜司遥护在身后。他掏出洁白的手帕替她擦掉眼泪，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司遥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厉初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周明远无名指上的家族纹章戒指，突然想起董事会上，周氏集团入股初尘集团的消息。
王曼尼的笑声再次传来，她晃着香槟杯走近：“亲爱的，何必跟个小女孩计较？”她故意将身体贴向厉初尘，“听说周氏最近在竞标港口项目......”
姜司遥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她甩开周明远的手，抓起桌上的红酒泼向厉初尘。暗红液体顺着他的西装滴落，在白色衬衫上晕开可怖的痕迹。“厉初尘，你会后悔的！”她转身跑出餐厅，婚纱的头纱扫过王曼尼的脸，留下尖锐的刺痛。
王曼尼站在原地摇摇头：“初尘，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有点差，这点程度就承受不了的小女孩，你喜欢这种类型？”
雨水混着泪水冲刷而下，她望着玻璃橱窗里自己狼狈的倒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