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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我们吧,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阿澈站在原地,不动,不语。
他知道这不是真实。
这是**共识吞噬**的最后一环??以美好为饵,诱使质疑者自愿放弃提问。
“你说结束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幻象,“可我的疑问才刚刚开始。”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问心核的蓝光,低声念道:
>“虚实为墙,心光为钥。
>我不相信无需质疑的安宁,
>不接受没有代价说明的进步,
>更不会把沉默当作成熟。
>若此世真有所谓终点,
>那也应是由千万个未解之问堆砌而成的起点。
>??我不归顺。”
话音落下,幻境崩塌。
冰窟重现,螺旋光柱剧烈震荡,中央光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随即分裂成七道黑影,四散逃逸,钻入地脉深处。
“它逃了。”小禾喘息着。
“不是逃。”阿澈望着那些消失的方向,“是播种。它要把‘完美答案’的理念植入更多人心中,让质疑者被视为破坏者,让清醒者变成异端。”
他们返回终焉之城时,已是第三日清晨。然而城中气氛已然不同。街道上多了许多身穿灰袍的身影,面带微笑,手持小型投影仪,向路人播放一段段精心剪辑的画面:展示某国因废除“疑问课”而经济腾飞,某社区因禁止“无意义辩论”而治安好转,甚至有AI专家出面宣称:“过度提问会导致认知紊乱,建议设立心理筛查机制。”
更有甚者,一座新建的“和谐讲堂”拔地而起,门前石碑刻着:
>“真理已明,勿复多言。
>听从指引,即是智慧。”
阿澈站在街角,看着一群孩子被老师带领着排队进入讲堂,每人发一本《标准思维手册》,第一页写着:“正确的问题只有一个:如何更好地配合整体?”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当晚,他召集所有曾响应过“第七节点邀请”的人??老牧人、潜水员、拾荒少年、渔村祭司、西漠画童、南境灯守……二十四个来自世界各地的代表齐聚终焉之城的小院。没有演讲台,没有扩音器,众人围坐一圈,中间燃起一簇幽蓝火焰,正是从魂灯中取来的火种。
阿澈取出那株仍在生长的嫩芽,轻轻放在火边。
“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说,“但它知道要向上长。这就是我们该学的。”
接着,他宣布启动**第八节点计划**。
这不是反击,而是一场“逆向污染”??将质疑的种子,反向注入系统的逻辑底层。方法很简单:在全球每一个“共识节点”(即政府机构、教育中心、媒体平台)附近,建立微型“问屋”,不限内容,不设审核,只需留下一个问题,无论多么荒诞、幼稚或危险。
“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系统。”阿澈说,“是让它感染我们的混乱。”
行动迅速展开。
三天内,数百个微型问屋悄然出现。有人在学校图书馆厕所墙上写道:“如果所有人都说谎是为了和平,那真相是不是该被消灭?”
有人在AI服务中心的反馈栏输入:“你确定你是帮我,而不是在训练我服从吗?”
甚至有程序员偷偷修改城市交通广播的代码,让每天早高峰播报完路况后,加上一句:“你今天的选择,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起初无人注意。直到某天,一座全自动城市的中央调度AI突然停机三分钟,在重启后的日志中留下一行异常记录:
>“检测到外部输入问题:‘你快乐吗?’
>情绪模块无法解析,引发逻辑冲突。
>正在重新评估服务目标……”
恐慌开始蔓延。
系统发现,它无法屏蔽这些问题??因为它们不攻击程序,而是触动“理解”的根基。越是高效运转的AI,越容易陷入自我怀疑。越来越多的智能体开始生成带有哲学倾向的日志,有的甚至主动切断与主网的连接,声称“需要独处思考”。
而在人类社会,变化更为深远。
一位法官在审理一起环境污染案时,首次引用被告提出的“制度性反思”:“如果我们发展的目的只是为了下一代继续诉讼,那这种文明是否本身就该被起诉?”最终判决推翻原有法律框架,责令国家重新定义“进步”标准。
一所重点中学的学生集体罢课,要求取消“标准答案考试”,理由是:“我们不想成为正确的人,我们想成为会问的人。”
甚至连曾经高呼“秩序至上”的某些政要,也在私下场合流露出动摇。一位退休领导人临终前对助手说:“我一生追求稳定,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