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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阮现现目露怜悯,“自行车你也骑不着。
给了我,以后等你俩日子过不下去他拿出来说嘴,你也不亏心不是!”
话很难听,温柔就是莫名被安慰到了。
“表妹,你太市侩了,证明美好爱情的象征,被你说成了什么?
对了,爷爷在京市给你定了门亲,照你的想法,结婚时可千万别要彩礼。”
靠在一旁,已经累的直不起腰的田甜,张口就爆出一个惊天巨雷,想看她大惊失色。
阮现现的确失色了,她满脸天塌了的表情,“爷爷他,爷爷他这么迫不及待要死吗?”
“你什么意思?”
阮现现:“以前有热孝期内完婚的习惯,意在让还未走远的家人安息,没想到爷爷他老人家已经这么等不及了。”
故作悲伤了一会。
阮现现好似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不是跟阮抗日登报断亲了?他给我定的哪门子的婚?”
田甜嘲讽,“打断骨头连着筋,断了亲你就不是爷爷的亲孙女了?”
“谁说我是他亲孙女了?”阮现现得意洋洋,“我妈可说了,我是她当年在垃圾筐里捡来的。”
“你……”田甜气急,“简直强词夺理。”
阮现现看着她,唇边弧度意味深长,“我户口在乡下又有断亲书,还是我妈亲口承认捡来的。
阮抗日定下的好亲事,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就是不知道,这等天大的好事最后会花落谁家?”
闻言,田甜如遭雷击,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慌来,如果阮现现这只已经逃离五指山的孙猴子不认爷爷给她定的亲……
最后由谁来顶替,结果不言而喻。
她一定是那个被家族推出去的牺牲品。
她可没有向阮现现那般,彻底脱离家族,敢闹僵来的底气。
这一刻,田甜真的慌了。
还没完,阮现现搂着人肩膀,让她面相金温夫妇,“自行车票我拿走了。
你们嘴中那套歪理邪说用在田同志身上正合适,至于赔多少,怎么赔,坐下来慢慢商量吧。”
一回到屋,阮现现大力摔上门,隔绝前院爆发的争执,一张小脸阴沉沉的。
算计她的婚事,阮世美这么迫不及待找死吗?
那回去前,自己先送他一份大礼。
……
这一夜,前院后院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半个院知青出动,帮金飞寻找自行车零件,甭管真好假好,没多少人愿意在这时候得罪一位军嫂。
反正是她在知青点的最后一夜。
心里快把人骂出翔了,面上不露半点端倪。
而阮现现呢?
这货点着灯,正在奋笔疾书,制定送给阮世美的“大礼清单”。
忽而想起一事,叫醒大脑袋搭在她腿上睡得正香的鹅子,“最近盯紧了叶国,那边一旦有不对,马上通知我。”
“嘎!”鹅子有气无力嘎了声,复又闭上眼。
翌日一大清早,双方人马在前院汇合,均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
看到阮现现眼底很浅的乌青,田甜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实,表现那么不在意,实则心底里也是怕吧。
以姥爷那种利益至上的人,拿她交换能换什么好亲事?
男方不是身体就是性格人品上有严重缺陷,姥爷才能利用婚事捞到足够好处。
金飞目光审视着从后院儿打着哈欠走出来的阮现现,折腾到半夜,就差挖地三尺,丢失的几个零件依然没有找到。
他有理由怀疑是对方布的局,意在坑他一辆新车。
可问遍知青点,帮忙操持喜宴的婶子都可以证明,人一直搁屋里收拾东西,门大敞四开着,她们都瞧见了,从未出去过。
这又让他有些不确信起来。
不缺钱的是金家,他可以动用的,大部分拿去给父母活动关系了,
一想到不仅赔出张车票,还要赔偿小二百块,心中到底不甘。
捏着大团结手掌攥紧,做最后的挣扎。
“昨晚忙碌到半夜,有些零件找不回来,阮同志可以自己把车带到修理部修理吗?费用我来承担。”
阮现现似笑非笑,回答非常简略,“你说呢?”
金飞深吸气,把钱递出,“好吧,作为过失方,我愿意赔偿。”
然后玩笑般的说了句:“都赔偿了,防止你把车送到林上校那边让他修,这辆坏掉的自行车,我带走了啊!
有空把零件配齐,还能骑。”
阮现现笑脸一下子垮了,臊眉耷拉眼的接过一百多块钱,实不相瞒,她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支撑杆的螺丝被她拍松而已,没有坏掉的地方,零件装回去还能骑。
计划被人捷足先登,一张马脸当即变成假笑女孩,“二手货都快被我骑烂了,金同志可真荤素不忌。
算了,你高兴就好。”
假笑不会消失,只会换到金飞脸上,他只觉阮现现嘴里的二手货,就像一柄捅向心脏的尖刀,扎的他鲜血淋漓。
结了个婚,不仅带回一辆二手新车,还有一个二手新媳妇。
这地方跟他八字犯冲,真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那行,还要带着温柔去见我父母,咱们就此别过。”
金飞深深看了她一眼,左手拎着破车,右手牵着破媳妇,萧条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人走了,该上工的上工,该享受的享受。
阮现现回屋端来茶缸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荡向公社,是时候去看看她的榨油厂和第一批来工作的英雄们了!
……
与此同时,同样熬了个大夜抓了几只耗子的叶国,以身体不舒服的名义向大队告了假。
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烂泥扶不上墙的衰样儿,胡斌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干不了几个工分,回去哄他儿子正好。
叶国回到家,故意在胡大宝面前拎出关在草笼子里面的耗子。
拿来刀,把活耗子固定在石桌,提起刀,在胡大宝面前一点点一点点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