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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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枝跟着太医去医署抓药,汀兰又给自家姑娘倒了一杯热茶。沈云姝靠坐在团枕上,饮下半杯热茶之后,便见谢珩回来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唇却抿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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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柜,箱奁,花瓶,抽屉……他最终在她的梳妆台上,找出了她最近一直吃的东西。瓷瓶小而轻,里面的药已经被她吃了大半。
    他转过身来,那双清俊的眉眼一片暗沉:“娘子,这是什么?”沈云姝知道瞒不过了,双唇轻启:“避子药。”“砰!”随着她话音的落下,
    他将手中的药瓶狠狠地砸到地上。瓷片破碎,四溅迸射开来。他踩着碎片,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娘子,为什么要吃这个?”
    沈云姝睫毛微垂:她也是第一次吃这种药,卖她药的掌柜说这种药吃太多会对身体有伤害,她以为这种伤害不会叫人看出来,没想到一场月事就出卖了她。
    更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发现。不过,现在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白日里他不在的时候,宸妃娘娘来过一次,与她说起这几日谢珩日日去御书房找陛下,
    求陛下收回赐婚一事,惹得陛下十分不悦。
    宸妃娘娘隐晦地提醒她,谢珩为了这件事屡次去烦扰陛下,若哪一日将陛下的耐心消磨干净了,就算不罚他,单单只是冷落他些时日,也足够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
    之后与提起考女官一事,问她日后是想做女官,还是做皇孙的妻子。她与宸妃娘娘说了自己的想法,宸妃很满意,夸她知进退,识大体。
    现下,谢珩摔了药瓶,质问她为何要吃避子药,沈云姝便把今日回答宸妃娘娘的话,又说给他听:“殿下,我还是想考女官。”呵,又唤他“殿下”,还说要考女官?
    唇边的冷笑渐渐变了味道,寝室的灯火在在他脸上曳出一片郁沉的暗色:“我就真的比不上那个女官么?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谢珩,你看不见吗?”沈云姝忍着腹中冷痛,与他道,“你的身边,危机四伏。”
    “我知道,可我已经尽量表现得没有威胁了。”他每日老老实实去文渊阁上课,闲暇之余也鲜少往皇祖父身边凑,他什么都不想,只是想安安稳稳地与她过日子。
    “没用的,不论你表现如何,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威胁。唯一能护住你的人,就是你的皇祖父,你不能忤逆他,否则,你连唯一的庇护都没有了……”
    她越是为他着想,谢珩心里越是难受。方才还在气她瞒着自己吃避子药,可看到她血色尽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一时又后悔自己不该对她发这么大火。
    “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是为了我好,可一个逼我娶不喜欢的姑娘,一个要离开我,”谢珩跪在床榻前,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
    ()咱们私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让旁人发现的。”“不行,这样不成体统……”
    “求求娘子了,答应我吧?”见她还是不肯松口,他只好使出必杀技,抱着她,一边蹭一边祈求,“求姐姐心疼我,晚上睡觉前别把窗户关太紧,我会洗干净了再去找你的……”
    他惯是知道她最是抵不住这一招,果然一声姐姐就叫她破了功:“登徒子!”*临近年关,沈云姝留下了一纸和离书,离开了皇宫。
    沈悠然得知姐姐回了沈家,以为姐姐是回家探亲的,便赶过来看她。姐妹多日未见,她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娇:“姐姐,难得出宫,能不能多住几日?”
    “好啊,”沈云姝摸摸妹妹的脑袋,“我这次应该会在家中住很久。”听到这句话,沈悠然立即将脑袋支棱了起来:“姐姐,你……不回去了?”
    沈云姝笑盈盈道:“来年春天就能考女官了,我想在家中安心备考。”“在家中备考?”沈悠然讶异不已,“那皇孙殿下呢?你不回去陪他啊。”“我们和离了。”
    “和离了?”沈悠然倒抽一口凉气,“为什么?”“陛下要给他另指一门婚事。”“那他没拒绝么?”“他身不由己,拒绝也没用。”
    “怎么没用?当初婆母要给我夫君纳妾,我和夫君都拒绝,不也躲过去了?只要你们夫妻一条心……”
    沈悠然想用自己的经历鼓励姐姐,可看到姐姐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皇家不是裴家,圣上也不是要给谢珩纳妾,而是指婚。
    这就说明,圣上不肯承认姐姐是谢珩的妻子。从上次姐姐没有出现在南御院,沈悠然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她心疼地抱住姐姐:“姐姐,你受委屈了。”“没事,不委屈……”有人比她委屈多了。
    悠然是想留在沈家多陪陪姐姐的,但是年底了,裴府事情太多,她也只能在天黑之前赶回裴府。裴怀瑾也刚从衙署回来,夫妻俩的马车一前一后在府门口停下。
    他的肩膀一侧微微高出另一侧,是因为他伤口还没长好,缠着厚厚的纱布。两人一并走进府中,回自己的院子里先把药换了。
    分明当时太医说的这伤口十日就能愈合,可现下已经过去了九日,拆开纱布之后,伤口还是一片血肉模糊,不像是要愈合的样子。
    沈悠然一边帮他换药,一边把姐姐与谢珩和离的事情与他说了。裴怀瑾听了,并不觉得惊讶,还安慰她不要太担心:“或许你姐姐的福气,在后面。”
    “对,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沈悠然气哼哼道,“我姐姐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裴怀瑾见她误解了自己的话,张口想要解释,但又觉得此事他不好妄自论断,便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换好药之后,裴怀瑾要去书房忙会儿公务,从正房出来时,在院子里遇到了青见。
    青见的伤已无大碍,加之他自己也略通几分药理,身体恢复得自然也快,如今虽然还需要调养几个月,但已能行动自如。他不愿一直窝在房间里,便回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裴怀瑾与他闲聊几句,正欲抬脚往书房去时,眼前忽然黑了一瞬,脚下随即没站稳,踉跄了一下。青见扶住他:“郎君,没事吧?”
    “没事,”眼前重新恢复了清明,裴怀瑾便没多想,“可能最近有些累。”
    青见却从他的眸中窥出一丝青灰之色,随即扣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象,神情凝住:“郎君,你好像……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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