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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大郎兄妹四个围着柳芸，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二郎搓着手，一脸兴奋：“阿娘，要不咱搬去城里整个说书铺子！让阿爹说书，我们卖茶，一定能赚大钱！”
其他三个孩子连连点头，显然早就被二郎说动了心。
四娘更是手舞足蹈：“对啊对啊，我可以帮忙端茶倒水！”
柳芸放下手中的车队守则，看着几张红扑扑的小脸，眉头微皱：“那书不读了？武功不练了？功名不考了？”
几个孩子顿时蔫了，大郎低着头摆弄衣角，二郎撇着嘴不说话，三郎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四娘则可怜巴巴地看着柳芸。
“阿娘，”四娘小声说，“我们可以边读书边开茶馆啊。”
柳芸叹了口气，这些孩子怎么都被钱迷了心窍？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村里又来了一批想要听故事的孩子。
启智班第二天的学生从二十人猛增到五十人，韩宇数着兜里的二百五十文钱，细细盘算着。
这几日，柳芸已经完成了为期五天的运输队集训。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整齐摆放的货物，盘算着明天的行程。
“阿娘，我要和你一起去！”四娘突然从后面抱住柳芸的腰，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柳芸转身蹲下，与女儿平视：“阿娘去去就回，给你带好玩的。”她伸手整理着四娘有些凌乱的发丝。
四娘却摇着头，眼眶微红：“我想和阿娘一起睡觉。娘亲半月未与我同床而眠。”说着，豆大的泪珠就要掉下来。
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柳芸心都要化了。她一把抱起四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今晚我们铺凉席，一起睡。”
经过院子时，四娘得意地朝三个哥哥做了个鬼脸。大郎嘴角扬起温柔弧度，二郎不屑地撇嘴，三郎刚要跟上去就被韩宇拉住。
“都这么大的小子了还黏着娘？”韩宇嗤笑道，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三郎涨红了脸，挣扎着要走，却被韩宇牢牢抓住。父子俩你来我往，直到阿珑端着饭菜出来喊吃饭，这场幼稚的拉锯战才算结束。
饭桌上，香气四溢。阿珑的手艺越发精进，一盘盘菜色香味俱全。
四娘小声对柳芸说：“阿娘，这帮人完全不懂规矩，但我不会的。”得到柳芸赞赏的眼神，小姑娘开心地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夹菜。
三个哥哥看着妹妹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饭后，柳芸开始安排家中大小事务。瓜田要施肥，孩子们要上学，启智班要继续。她一条条列出来，确保一切都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夜幕降临，柳芸和四娘并排躺在凉席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阿娘，”四娘突然说，“你说阿爹讲的故事是真的吗？”
柳芸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每个故事都有它的道理，重要的不是真假，而是我们从中学到了什么。”四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就在柳芸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屋内，眼见柳芸出行之日将近，韩宇父子几个纷纷表态，让她放心。
可柳芸却死死盯着韩宇那双已经开始放光的眼睛，冷哼一声：“我根本不在乎他们，就怕你这个不安分的给我惹事！要是敢整出什么幺蛾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最近因为镇坊封闭，学堂也未开课，韩宇整日在家晃荡，那股子憋不住的劲儿，看得柳芸就头疼。
每次他露出这种眼神，准没好事。
“娘子多虑了，我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教教书罢了。”韩宇讪笑着辩解，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角。
柳芸冷眼看着他这副心虚的模样，默不作声。
一提到教书，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只是工厂里的启智班，现在倒好，连隔壁村的孩子都来了。
每到傍晚，成群结队的半大孩子们打着火把来听课，这哪里是启智班，都快成了私塾。
“韩宇。”柳芸压低声音，眼神凌厉，“咱们这是工厂启智班，村里孩子来就算了。你现在收了外村的孩子，就那五文钱学费，外人还以为你这是开了私塾呢！”
韩宇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道：“娘子，这不是孩子们想学嘛。再说了，咱们不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
“你少给我打感情牌！”柳芸瞪了他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朝廷对私塾管得严，万一传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韩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我都跟孩子们说清楚了，这就是普通的启智班。再说了，那些孩子家里也都知道。”
“娘子放心！”韩宇连连保证，拍着胸脯道，“等你回来，这事保准解决得妥妥当当，绝不给工厂添乱！”
柳芸盯着他那双故作真诚的眼睛看了半晌，直到他眼睛发酸冒出泪花，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