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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一个时辰，两人便来到了斜月山的山口处。穿过山口的瞬间，殷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稻田，新发的禾苗在阳光下泛着嫩绿，连绵成片，如同一块碧玉铺展开来。农人们弯着腰在田间劳作，远处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真美。”殷欢轻声感叹，眼眶有些发热。
这一刻，她竟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想到那个作恶多端的虞美人即将得到惩罚，她的心底涌起期待，却又夹杂着难以名状的不安。
“在这等我一下。”柳芸在一间茅屋前停下脚步，指了指篱笆外的石凳，“我去牵马。”
殷欢点头应是，坐在石凳上等候。她望着远处的田野，思绪不由得飘向了那个雨夜。虞美人狰狞的面容，尖利的指甲，还有那滚烫的药水...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可怕的回忆。
柳芸进了院子，屋内空无一人，想必主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她绕到屋后，那匹老影正悠闲地啃着草，见到她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走吧，老伙计。”柳芸轻轻拍了拍马背，解开缰绳。
牵着马出来，柳芸利落地翻身上马，朝殷欢伸出手：“上来。”
“柳姐姐，我...我没骑过马。”殷欢有些紧张地搓着手，面上露出惶恐之色。
“别怕，抱紧我就行。”柳芸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殷欢刚握住柳芸的手，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上了马背。她慌忙搂住柳芸的腰，感受着马背的起伏，心跳得厉害。老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特意放慢了脚步。
柳芸没有催马快跑，让老影保持着悠闲的步伐。路过田边时，她向照看马匹的村民道了声谢。阳光洒在田间，泛起点点金光，微风拂过禾苗，掀起一波波绿浪。
老影时不时停下来啃两口路边的青草，这样的节奏正好让殷欢慢慢适应骑马的感觉。渐渐地，她不再那么紧张，甚至开始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柳姐姐，”殷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说虞美人会不会早就逃远了？”
“逃了又如何？”柳芸语气平淡，“只要拿到证据，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捕归案。”
等殷欢完全掌握了骑马要领，柳芸才稍稍加快了速度，朝青禾镇的方向行去。
到了澄溪镇时已是午后，阳光正烈。两人找了家小店填饱肚子，掌柜的是个和气的老人，见殷欢戴着斗笠也没多问，只是热情地端上热腾腾的饭菜。
“多谢掌柜。”殷欢低声道谢，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着粥。
“慢点吃，”柳芸给她夹了块咸鱼，“待会还要赶很长的路。”
休息片刻后，两人继续赶路。谁知刚出镇子不久，一块巨石突然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差点砸中马匹。老影受惊想往河边逃窜，幸亏柳芸及时控制住了缰绳。
殷欢的心还悬在嗓子眼，可抬头一看，山坡上尽是低矮的灌木，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块大石头自然滚落。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柳芸的衣服。
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十五个黑衣人迅速包围了她们。这些人身手矫健，显然不是普通的山匪。
柳芸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寒光。她早就料到虞美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柳姐姐，是...是山匪吗？”殷欢颤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是啊，”柳芸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话音未落，一名黑衣人已撒出一把黄色粉末，趁着视线模糊之际冲了上来。柳芸动作迅速，一把将包袱按在殷欢脸上，同时将她护在身前。马儿在她的操控下灵活转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一刀封喉，身后传来沉闷的倒地声。殷欢虽然看不见，但光是听到这声音就让她浑身发抖。
可还未等她喘息，又有两名杀手甩出铁链，意图绊倒马匹。柳芸驾马一跃，险险避开。殷欢被颠得几乎背过气去，可她知道现在不能给柳芸添麻烦，只能死死抱住她的腰。
前方突然扬起尘土，一根麻绳拦在路中。柳芸眼神一凛，猛地拉住缰绳。老影吃痛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保护好自己。”柳芸轻声对殷欢说道，翻身下马。她握紧了手中的刀，眼中杀意迸发。
柳芸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杀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些人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黑色劲装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山匪。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右侧是陡峭的山壁，左边是湍急的溪流，前后都被堵死了。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选择在这个地形设伏。
马背上的殷欢已经被吓晕过去，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柳芸能感觉到老影紧张地打着响鼻，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真是麻烦。”她轻声自语，手中的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多年的实战经验让她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当最前方那个杀手眼神微微下垂的瞬间，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右脚轻轻一勾，路边的碎石应声而起。
“噗”的一声闷响，石子准确击中那名杀手的喉咙。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涌出。趁着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柳芸已如箭矢般冲了过去。
她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过，刀光闪烁间又是两道血花绽放。这具身体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却异常轻盈灵活，让她能够完美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咔嚓”一声脆响，刀刃卡在一名杀手的颈骨处突然断裂。柳芸蹙眉看了眼手中只剩下短短一截的刀柄，这是她最趁手的一把刀，用了整整三年。
剩下的十名杀手眼中闪过狂喜，他们显然以为找到了机会。柳芸冷冷扫过围上来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就这点本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连我一把断刀都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