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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转学手续都需要在原校办理，所以张辉肯定知道顾安安的具体去向。
张辉不敢怠慢，连忙在电脑系统中查询，片刻后抬头道：“是星星幼儿园，就在城东区。”
听到这个回答，顾霆琛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几分。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宋南星母女的在意程度已经超出预期。
三人沉默地走出校门，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凝固。
林婉咬了咬唇，突然红着眼眶开口：“阿琛，事情因我而起，我去给宋小姐和安安道歉吧……”
“无论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她们消气，原谅你和昂儿就行。”
说着，她伸手想拉住男人的衣袖，却在半空中被冷冷避开。
“不必了。”
顾霆琛沉声打断，对一旁的孙助理吩咐：“送林小姐回去。”
“阿琛！”
林婉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子俩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站在原地，眼底的怨毒几乎溢出来。
“宋、南、星！”
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暮色四合，别墅内一片沉寂。
顾霆琛和顾梓昂回到家里，与出发时的斗志昂扬截然不同，此刻的父子俩都显得异常沉默。
“先生，少爷，夫人她……”李伯激动地迎上前，却在看到父子俩空荡荡的身后时，声音戛然而止。
顾梓昂赤着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以前每次这样，妈妈都会急急忙忙拿来拖鞋。
“昂儿，会着凉的。”
可是现在，那双温暖的手再也不会出现了。
“爸爸……”顾梓昂眼眶通红，指向客厅里挂着的一副相框。
那是去年儿童节的照片，宋南星蹲在草坪上，给玩疯了的顾安安扎散开的小辫子。
照片角落，小小的顾安安笑意盈盈地喊“哥哥”，还把冰淇淋往他的嘴边送。
哪怕自己从不给她好脸色。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顾霆琛想起那天自己全程在接工作电话，甚至没发现宋南星的手腕被晒得通红。
而她只是温柔地笑着，在旁边帮自己打伞，全程没有一点怨言。
餐厅里，李伯热好的饭菜早已凉透。
顾霆琛看着桌上那盘红烧排骨，那是宋南星的拿手菜。
以前，顾梓昂挑食不肯吃青菜的时候，她总会变着花样把蔬菜藏在肉里。
小男孩似乎也想到了，盯着那盘菜，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呜呜呜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顾梓昂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
事到如今，他似乎没办法再用其他借口来安慰自己。
顾霆琛沉默了两秒。
往日里运筹帷幄的自信此刻荡然无存，脑海中闪过宋南星那双冷漠决绝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会的。”
他笃定道，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
“儿童节那天，爸爸一定把妈妈和安安接回来，陪你过节好不好？”
顾梓昂眨着泪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消散。
在他心里，爸爸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顾梓昂的身体毕竟刚恢复，这一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很快困意袭来，回到房间刚躺下就睡着了。
夜色渐深。
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尽，顾霆琛随意系着深灰色丝质浴袍走出来，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
最近他回家的次数出奇地多，甚至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要频繁。
可惜，那个会在他晚归时留一盏灯，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人已经离开。
顾霆琛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比谈十个亿的项目还头疼。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游刃有余，可是在哄女人方面……就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毫无经验。
更何况，他对宋南星也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儿子需要她而已。”他低声自语，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角落的纸箱上。
那是顾梓昂之前打翻后，李伯又让佣人来收拾好的，全部杂物放了回去。
顾霆琛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掀开箱盖，一本红色的小本子静静躺在最上层。
——是他和宋南星的结婚证。
照片上的他面容冷峻，眼神疏离淡漠，而身旁的女子忐忑地抿着唇，眼底却藏着一抹羞涩的期待。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因为认定了对方就是用下作手段来逼婚的心机女，眉宇间的厌恶和烦躁毫不掩饰。
修长的手指突然一顿。
登记日期上赫然写着：5月30日。
后天，就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脑海中闪过宋南星曾经小心翼翼的问话。
“阿琛，以后的结婚纪念日，你能不能空出半天时间，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他们的婚姻也曾有过温情时刻。
在顾安安还没出生的前两年，关系缓和的时候，他甚至偶尔会带着她和昂儿出去旅游。
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顾霆琛眸色骤然转深，指节捏得发白，手背的青筋暴起。
不知不觉，结婚证在他的手中皱成一团。
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证件扔回箱子里，眼底的波动已经恢复成了往日的冷漠。
既然她想要仪式感，想过纪念日，满足她就是了。
思索片刻。
顾霆琛拿起手机，拨通了好兄弟薄承礼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暧昧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笑。
这位薄家二少是圈内有名的纨绔，整日花天酒地，家族产业全靠大哥打理。
“怎么哄女人？”顾霆琛开门见山。
“哟，堂堂顾总也要讨女人的欢心？”
薄承礼喘着气，调侃一句：“你往那儿一站，什么都不用做，有的是美女往你的怀里扑……”
顾霆琛不耐地打断：“少废话。”
薄承礼听出他语气不对，连忙正色道：“女人不就喜欢那些珠宝首饰？明天A国正好有场拍卖会，包在我身上，对了，你预算多少？”
“一个亿。”顾霆琛顿了顿，接着又补一句：“上不封顶。”
电话那头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琛哥，为了林婉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顾霆琛没有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商量好交易流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