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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星拿起勺子，舀了口鸡蛋羹。
软嫩入味，正好合她的胃口。
她边吃边说：“对了，一会儿我把棉手套找出来，你记得给黄严哥他们带去。还有，你自己也多穿件棉袄，后山风大。”
“知道了。”霍沉野坐在炕边，逗着怀里的崽崽，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小手还抓着他的手指不放。
泥球也凑到炕边，把小脑袋搭在炕沿上。
看着崽崽笑，尾巴时不时扫过霍沉野的裤腿。
时不时还激动的哼哼几声。
那样子就好像真的听懂了霍沉野刚才说的话，把自己当哥哥照顾妹妹了。
吃完饭。
好久没出屋子，一直在床上坐着的姜晚星总算能出来透透气。
上次出门遇到苏瑶晴和周觉这俩疯子。
这回她学聪明了。
拿个板凳坐在家门口，看天看地，就是不远走一步。
结果哪成想。
没有周觉苏瑶晴这俩夫妻来添晦气，来的反倒是很久不见的周晓棠。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新衣服，穿在她身上看起来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觉。
而且这段时间她吃不饱穿不暖，脸色蜡黄蜡黄的，像极了没有营养的稻草。
周晓棠看见坐在门口的姜晚星，脚步顿了顿，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神躲躲闪闪的，没了以前那股子张扬劲儿。
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姜、姜老师……”
姜晚星抬眸看她，没起身，只是淡淡应了声：“有事？”
以前周晓棠总跟着苏瑶晴一起找她麻烦，现在突然找上门，姜晚星心里难免多了个心眼。
周晓棠咬了咬嘴唇，视线落在姜晚星身边的泥球身上。
泥球正警惕地盯着她，尾巴绷得直直的，大有她敢靠近就扑上去的架势。
周晓棠吓得往后缩了缩，才又开口：“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点事情。”
“什么事？”
“是这样的，周觉现在左手废了，学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新的老师替补上，我之前好歹也是在城里读过书的人，也是知青，很适合老师这个位置。”
“姜老师，能不能麻烦你，过去找校长帮我说说，推荐我？”
姜晚星握着板凳扶手的手顿了顿。
眼看向周晓棠，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她没急着答应，反而先问：“你想当老师，是真心想教村里的孩子，还是因为周觉不能教了，想占这个位置？”
这话问得直白，周晓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几分。
眼神也飘了飘，却还是强撑着说：“当然是想教孩子！我在城里读过书，认识的字比村里大多人都多，肯定能教好他们。”
姜晚星没戳破她的心思，只是淡淡道：
“学校选老师，不是我跟校长说句话就能定的。得看你能不能镇住孩子，会不会讲课。
村里的娃皮实，要是你连课都讲不明白，就算我推荐了，校长也不会同意。”
周晓棠急了，往前凑了半步，又被泥球“汪”的一声吓退。
“我能讲明白！我以前在城里帮我妈教过邻居家的孩子，肯定行！
姜老师，你就帮我说说吧，我家现在这样，我要是能当老师，还能挣点工分补贴家用……”
姜晚星觉得她好像听不懂话。
自己跟她非亲非故，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人推荐过去。
如果做得好，她也没有好处，做的不好，坏处肯定是跑不了的。
姜晚皱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如果真铁了心，就亲自去找校长，让他看看你的决心和能力。”
明明是一句掏心窝的话，可落在周晓棠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刚才伏低做小的姿态立马变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也拔高了些：
“姜老师，你就是不想帮我吧？当初周觉当老师，不也是你在校长面前说的好话？凭什么他能靠你，我就不行？”
这话听得姜晚星皱紧了眉，语气也冷了几分：
“周觉能当老师，是因为他确实能教孩子，校长考察过他的学问，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你现在连亲自找校长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教孩子？”
况且，当时说实话，周觉确实有两把刷子。
考试能过，也咬文嚼字。
就是人品不行。
“我不是没勇气！”周晓棠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躲闪。
“我就是……就是觉得你跟校长熟，说句话更管用！你明明能帮，却故意不帮，不就是记恨我以前跟你作对吗？”
泥球见她对着姜晚星嚷嚷，立马站起身。
对着她“汪汪”叫了两声，毛发都竖了起来。
姜晚星按住躁动的泥球，看着周晓棠，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没记恨你，也没义务必须帮你。
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就请你离开，别在我家门口吵闹。”
周晓棠被她这态度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原本以为姜晚星心软，稍微哀求几句就能成，没成想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可她又实在没勇气自己去找校长，只能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不甘和委屈。
就在这时，霍沉野从院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刚修好的锄头。
他看到门口的周晓棠，又看了看姜晚星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大概。
他没说话，只是往姜晚星身边站了站，眼神冷淡地看向周晓棠，那压迫感让周晓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里不欢迎你，走吧。”霍沉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周晓棠看着霍沉野冷硬的脸，又看了看旁边被娇养很好的姜晚星。
咬了咬唇，狠狠瞪了她一眼。
忍不住委屈说道：“沉野哥哥，当初如果不是姜晚星故意勾引你，现在结婚在一起的人就是我了。”
“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坏女人，对我说话这么凶？难道你心里没有我了？已经忘了当初我刚来村子，你对我好的时候了吗？”
那表情，欲哭不哭。
就好像面前的霍沉野是什么负心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