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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打断她的话，扶着她慢慢站起来，“他有人陪着，不缺我一个。”
苏沐见她神色淡淡的，也没再多问。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后排座位上，苏沐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鹿临溪则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各自揣着心事，全程没说一句话。
到了苏沐的住处，鹿临溪才发现，她住的是个老旧小区的一居室。
房间不大，床和客厅就靠一道木质屏风隔开，家具简单得只剩下一张沙发、一个衣柜，一看就过得不宽裕。
鹿临溪扶着苏沐躺到床上，又转身进了厨房。
橱柜里没什么存货，只有半袋大米和几个鸡蛋。
“临溪，你回去吧。”
苏沐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声音里满是愧疚，“都麻烦你一晚上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鹿临溪给她做了粥，头也没回：“没事，等粥煮好，看你喝了我再走。”
苏沐没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
明明身体累得发沉，大脑却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锅里的水偶尔“咕嘟”冒泡的声音，衬得气氛越发沉闷。
过了好一会儿，苏沐才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其实，我没告诉他怀孕的事。”
鹿临溪搅动米粥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苏沐睁开眼，眼底泛红，喉咙动了动，声音哽咽。
“我不想连累他。陈阳家里本来就不怎么同意我们在一起，要是知道我怀了孩子，指不定会怎么逼他。
他刚考上稳定的工作，我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毁了他的前途。”
鹿临溪听得心口发堵，手里的勺子停在锅里，没再动。
“而且……”
苏沐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自嘲，“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怎么能让孩子生下来跟着我受苦？与其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遭罪，不如早点断了念想。”
“我是不是很懦弱？”
苏沐偏过头，眼眶通红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鹿临溪摇了摇头，语气认真：“你不是懦弱，是太替别人着想了。这不是你的错。”
苏沐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带着几分释然。
“大概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说。换作别人，早就骂我狠心了。”
鹿临溪没接话。
她知道苏沐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