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去他的朝局(万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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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上个月抵达扬州,清查两淮盐务。他们明察暗访,抽丝拨茧,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两淮盐引,竟有七成被两淮盐运使梁伯宏私下转赠给了一群盐商。
    是转赠,而非倒卖。
    也就是说,两淮盐税有七成没有归于朝廷,而是被盐商们瓜分了。
    这些富甲一方的盐商无一例外,全都是高官们的家人。
    其中牵扯到了京内六名部堂大臣、二十多名司官。地方上牵扯到了两个巡抚,三个布政使,两个按察使,二十多个知府。
    刘健家做的是茶业、丝绸生意。谢迁家做的是走私贸易。李东阳清廉自守。故而内阁阁员未牵扯进私盐案中。
    常风叫来了钱宁、石文义商议此案。
    钱宁看了紧急文书后,面色一变:“我的天。此案会让京城掀起政潮,江南官场地震。”
    石文义跟了常风多年,很了解常风的脾性,他道:“皇上刚刚登基,掀起如此大案于朝局”
    常风打断了石文义:“去他娘的朝局吧!为了所谓的朝局,这些年我多少次对文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多少次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倒头来呢?换来的是文官们变本加厉的贪贿!”
    “两淮盐税是东南的财税支柱。他们竟私分了七成?我若再和稀泥、打马虎眼,恐怕会遭天打雷劈!”
    “皇上此刻应该在御苑。傍晚我就去乾清宫请旨,该抓的抓,该抄家的抄家。”
    “再任由文官们胡作非为,恐怕大明王朝的城墙会被这群蠹虫蛀空!”
    钱宁一挥手:“好!先皇在位时,锦衣卫一直被文官压着。这一回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与此同时。刘健和谢迁也收到了江南官员们的求援信。
    二人撇开了李东阳,商量这件事。自常、李联姻。二人已经不再信任李东阳了。
    刘健道:“咱们俩这些年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啊。他们太过分了。每年几百万两的盐税,竟被他们私分了大部分。还没分给.啊,没分给梁伯宏。”
    谢迁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些蠢货,竟被王妙心和常破奴拿住了把柄。”
    “梁伯宏一个官场老油子,竟斗不过一个锦衣卫的武夫、一个新科进士。”
    “不管他们做的多过分,这一回咱们都要保他们。从盐务上余利的这批人若是倒了,咱们手中的力量将折损三成以上。”
    “且他们出事,咱们不管。其余的官员免不了会兔死狐悲。觉得咱们二人不配当他们的首脑。”
    刘健思索片刻后,叹了声:“唉,这次我也只能做出违心之举,保这群贪得无厌的人。”
    谢迁道:“当务之急,是先想个法子稳住局面。锦衣卫常风那边要是请旨,把这批人全抓进诏狱,严刑逼供两榜进士不是十二团营的丘八。受不了几样刑就全都招了。”
    刘健站起身:“让我想想。”
    一柱香功夫后,刘健道:“有了!咱们先伪造两淮盐运使梁伯宏的笔迹,写一封信。就说王妙心、常破奴一到扬州,便四处索贿。”
    “他们索贿不成,便大肆污蔑官员们的家眷贩卖私盐。”
    “这样一来,便形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对峙局面。皇上不会也不能轻易下旨,命锦衣卫缉拿所谓的涉案官员。”
    “接下来,皇上一定会下旨先押梁伯宏进京,审讯清楚再做定夺。”
    “梁伯宏被押进京后,咱们得想法子让他‘自尽’。再留一份遗书,就说不堪忍受污蔑,以死明志。”
    “梁伯宏这个管着两淮盐引的人一死,私分盐引之事自然也就没了证据,不了了之。”
    谢迁道:“首辅高明啊。”
    刘健摆了摆手:“别这么说。行这等旁门左道,保一群贪得无厌的手下丧良心啊!”
    谢迁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总好过让八虎借机掀起大案,对咱们不利。”
    当天傍晚。常风来到了乾清宫门口等待正德帝归来。
    他惊讶的发现,刘健和谢迁也跪在乾清宫门口。刘健手中捧着一封信。
    常风道:“二位阁老神通广大,应该听说两淮私盐案的事了吧?这一回我不会像对待四海会、双木会那样,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只会助长蠹虫们的嚣张气焰。”
    “若有牵连到二位阁老的地方,还请海涵。我是公事公办。”
    刘健冷冷的说:“什么两淮私盐案?我没听说过。我只听说了一件耸人听闻的索贿案。”
    常风问:“索贿?谁索贿?”
    刘健答:“巡盐钦差王妙心、副钦差常破奴索贿。”
    常风先是一愣,随后道:“反咬一口?好手段!”
    谢迁道:“常风,你别胡说八道。是你没约束好下属和儿子,他们才做出这等耸人听闻的恶事来!”
    常风咬牙切齿的说:“你别忘了,常破奴既是李东阳的学生,也是你谢迁的学生。自古师徒如父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在扬州秉公办案。你倒要栽赃他索贿?”
    谢迁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有些话非要我挑明嘛?”
    “皇亲国戚们在长芦贩私盐。曲阜孔家在山东贩私盐。王妙心、常破奴去了这两个地方,只让他们吐出了赃利,并未过度追究。”
    “怎么到了扬州,非要置人于死地?”
    常风反问:“皇亲国戚怎么追究?衍圣公一脉怎么追究?难道要皇上下旨杀自己的长辈?”
    “难道要皇上下旨灭了孔夫子的后裔?那皇上还如何以孔孟之道治天下?”
    “再说,长芦、山东两盐场,纵有人贩卖私盐,但只夺盐税十之一二,未伤及盐税根本。”
    “两淮.你们手下那些人直接分了七成!他们疯了吧?把朝廷的盐务当成了自家的菜园子?萝卜白菜说拔就拔?”
    谢迁狡黠的一笑:“你别胡说八道。两淮盐务干净的如一汪清水一般。是令公子索贿不成,编造子虚乌有的大案。罗织罪名报复不愿给他行贿的官员。”
    常风叹了口气:“谢迁。这天下不存在两种药。一是长生不老药,二是后悔药。”
    “我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不该帮你入阁!”
    “又或者,你入阁之初是个好人。权力这剂毒药让你变成了恶人。”
    刘健道:“不要再说了。谁是谁非,咱们一回儿在皇上面前辩个明白就是。皇上圣明,自有公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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