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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好香。
李清容于片刻后,准备轻轻推开江年。却发现推不动,不由有些无语了。
“松开。”
“啊?”江年装傻,松开后顺势扶额,“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晕过去了。”
李清容盯了他一...
清晨的阳光穿过玉兰树梢,洒在窗台上那本翻开的《民法典》上。江年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父亲留下的笔记本边缘。封皮早已磨损,内页泛黄,可那句“账目已清”依旧刺目如初。如今,它不再是一个谜题,而是一段历史的注脚。
他合上笔记本,打开电脑,调出省纪委发来的公益诉讼法案草案初稿。文档标题写着:《关于完善公共利益救济机制若干问题的建议(征求意见稿)》。光标闪烁,像在等待一个时代的落笔。
手机震动,李清容来电。
“你昨晚没睡?”她声音低柔,却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清醒,“直播看了吗?‘烛光守夜’上了热搜第一,教育部官微都转发了。”
“看了。”江年轻声说,“吴老师说得对,良知是在选择中炼出来的。我们选了一次,就得一直选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赵志远找到了。”她说,“他在广西边境被边防武警拦截,试图偷渡出境。现在关押在南宁看守所,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但愿意配合调查。”
江年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佝偻背影离开茶楼的画面。他曾恨过赵志远??这个本该守护真相的人,在最关键时刻选择了沉默。可他也明白,体制内的挣扎往往比外界想象得更复杂。一个人扛不住系统性的腐败,并不意味着他就彻底堕落。
“我去见他。”江年说。
三小时后,航班降落在南宁吴圩机场。春日的南方湿热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木棉花燃烧般的气息。李清容已在出口等候,一身黑色风衣衬得她身形清瘦,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
“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逃?”她一边开车一边问。
“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江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陈允之死了,刘振邦被捕,董明远倒台。剩下的,只有那些曾经躲在暗处、为整个链条提供‘合法性外衣’的人。他是其中之一。”
李清容点头:“而且他手里还有另一份名单??当年参与篡改江卫国尸检报告的医生、签字放行启明学校办学资质的教育局官员、协助资金洗白的银行审计员……这些人,至今仍在体制内任职。”
江年心头一震。
原来赵志远不只是忏悔者,更是活体档案库。
看守所会面室冰冷肃穆。铁栏两侧,两人隔桌相对。赵志远瘦了许多,头发花白,左手指节上有新添的伤痕,像是挣扎时留下的。
“我以为你会恨我。”他开口,嗓音沙哑。
“我恨过。”江年平静地说,“但我爸教会我的一件事是:愤怒不能代替判断。你现在能站出来,就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赵志远苦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这是我在警校最后一年写的入党申请书。我一直留着,提醒自己当初为什么穿上这身制服。”他顿了顿,“我也曾以为,只要守住底线,就能守住正义。可后来发现,当整个系统都在倾斜时,站着不动,其实就是滑向深渊。”
他说完,将纸推过去。江年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份名单,”赵志远低声说,“在我老家阁楼的一个铁盒里,埋在瓦片下面。密码是你父亲笔记本上的日期??4月17日。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把这些人揪出来。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江卫国,不会有第三个X-097。”
江年终于伸手接过那张泛黄的纸。上面字迹工整,写着:“愿以一生践行公平与正义。”
“我会去取。”他说,“也会让这个名字,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离开看守所时,天色渐暗。李清容站在车旁,递来一杯热咖啡。“你觉得这份名单值得赌一把吗?”她问。
“不是赌。”江年喝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是清算。他们享受了二十年安稳日子,踩着别人的命往上爬。现在轮到他们面对审判了。”
当晚,江年独自驱车三百公里,抵达南城郊外一座破旧的老居民楼。这里是赵志远的老家,一栋即将拆迁的筒子楼,墙皮剥落,楼梯吱呀作响。五楼尽头,502房门虚掩着,门框上还贴着褪色的春联。
他爬上阁楼,掀开几块松动的瓦片,果然见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输入“0417”,锁扣弹开。
里面是一沓打印资料,按部门分类整理:公安、检察、教育、金融、医疗……每一栏下都有姓名、职务、涉案行为简述和证据线索编号。最上方压着一封信:
>“致未来的调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