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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他“虚伪做作”的媒体人。那档节目原本是他和允珠计划一起参加的夫妻观察类综艺,结果因他的退缩而流产。后来,这位PD接连推出多档爆款恋综,却始终在节目中强调“艺人必须自律,不能让粉丝伤心”。
“我记得。”林修远平静回应。
“我想见你一面。”对方语气诚恳,“不是采访,也不是道歉。是……求助。”
见面地点约在汉江边的一家咖啡馆。金敏浩比电视上苍老许多,眼角布满细纹,手里攥着一份病历单。
“我儿子,今年十七岁,抑郁症。”他说,“去年自杀了两次,第三次被救回来。医生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喜欢男生,而爸爸做的节目一直在告诉他们‘那样的感情是错的’。”
林修远心头一震。
“我曾经以为我在引导社会价值观。”金敏浩声音颤抖,“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在制造恐惧。我毁了很多孩子的生活,包括我自己的儿子。所以……我想做一个新节目,讲真实的情感,不加修饰,不设标准。但我需要一个人来主持,一个曾经被万人唾骂、却又最终赢得尊重的人。只有你,能让这个节目活下来。”
林修远沉默良久。
“你不怕收视率崩盘?”
“怕。”金敏浩苦笑,“但我更怕儿子下次再也醒不过来。”
一周后,林修远宣布接下新综艺《真心话》的主持工作。节目定位为“成年人的情感坦白局”,每期邀请一对真实情侣或夫妻,不限年龄、性别、国籍,只求真诚对话。制作团队全部由心理专家、社会学者组成,杜绝剧本操控与剪辑误导。
消息公布当天,韩国最大保守派家长联合会发表抗议声明,称该节目“挑战传统伦理”。但与此同时,超过十万名LGBTQ+群体及其家属联名支持,要求电视台给予播出时段。
节目首播当晚,收视率破纪录达到7.3%,社交平台讨论量超百万。第一期嘉宾是一对同性养父与他们的女儿,讲述如何面对社会歧视与领养机构的阻挠。当小女孩说出“爸爸们吵架时也会冷战,但他们总会和好,就像别的家庭一样”时,镜头切到林修远,他低下头,用手遮住眼睛。
节目结束后,他在个人INS写下一句话:“真正的道德,不是教别人怎么活,而是学会尊重别人的选择。”
这句话被印在了第二季海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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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允珠的新世界巡演“SunriseAgain”正式启动。首站伦敦O2体育馆,开场曲便是《LoveShouldBeLegal》,全场四万名观众举着荧光灯牌,拼出巨大的韩文:“????????(爱不是罪)。”
她在台上说:“五年前,有人说我离开韩国是为了逃避。今天我想告诉他们,我不是逃,是去种种子。现在,它们回来了。”
巡演途中,她特意安排了一场公益演唱会,专为遭受网络暴力的青少年募捐。其中一位受助者是前偶像练习生李秀彬,因被曝光与女队友亲密合照而遭网暴退圈,一度割腕自杀。
允珠邀请她登台合唱《YouAreNotAlone》,演唱结束后,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从今以后,我的舞台,也是你的。”
这段视频传开后,韩国女性家族部紧急召开会议,推动《数字性犯罪处罚法》修订,新增“情感霸凌入刑”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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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临前,林修远接到戛纳电影节邀请,担任新一届“一种关注”单元评审团成员。这是韩国演员首次以非导演身份进入主评审阵容。
出发前夜,允珠帮他整理行李,翻出那件墨绿西装。
“还要带它?”她笑。
“当然。”他接过衣服,“它是我的起点。”
飞机降落在尼斯机场时,已有大批媒体守候。记者追问他对近年韩国娱乐圈变革的看法,他只答了一句:“以前我们怕被看见。现在我们怕看不见真相。”
评审期间,他坚持为一部讲述跨性别少年逃离家庭的伊朗电影投下关键一票,使其最终获奖。颁奖礼上,他拥抱那位匿名出席的年轻导演,低声说:“我知道那种躲在衣柜里的滋味。但现在,我们一起打开了门。”
回国后,文化体育观光部长亲自接见,宣布设立“林修远青年艺术基金”,资助受社会压力影响而中断创作的年轻艺术家。基金启动发布会上,第一位受助者是个十九岁的变装皇后,名叫DivaLuna。她穿着闪亮裙装走上台,向林修远鞠躬:“谢谢你让我知道,做自己不是羞耻的事。”
林修远站起来,回了一个深深的鞠躬。
***
又是一年樱花盛开时节。
林修远和允珠坐在庭院秋千上,听着收音机播放一则新闻:韩国三大电视台正式签署《艺人情感自由公约》,承诺不再强制签署恋爱禁止条款,违者将面临高额罚款。
“你觉得这一切是真的变了吗?”允珠靠在他怀里问。
“变了。”他望着远处山坡上奔跑的孩子们,“但也只是开始。还有人恨我们,还有人不敢出柜,还有父母会打骂孩子……但我们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哪怕只有一对恋人勇敢地站出来,也能掀起风暴。”
她笑了:“那我们的风暴,够大吗?”
他低头吻她:“对我们来说,刚刚好。”
夜晚,他们并肩躺在屋顶看星星。猫蜷缩在一旁打呼噜。
允珠忽然说:“我怀孕了。”
林修远猛地坐起身,盯着她。
她笑着点头:“三个月了。”
那一刻,他没有欢呼,没有跳跃,只是紧紧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发间,肩膀微微颤抖。
很久之后,他轻声说:“我会做个好父亲。不会再让孩子经历我经历过的恐惧。”
她抚摸他的背:“我们的孩子,会生在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不一定完全一样。”他抬头望向星空,“但至少,他们会知道??爱,从来都不是错误。”
***
几年后,釜山国际电影节。
一部名为《光年》的新片全球首映,导演署名:林允。这是他们孩子的艺名。影片讲述一对父母如何在风暴中守护爱情,并教会下一代勇敢去爱的故事。原型不言而喻。
放映结束,全场起立鼓掌。老友李正赫坐在角落,悄悄擦去眼角泪水。
散场后,林修远牵着年幼的儿子走在海边。孩子仰头问:“爸爸,什么是白月光?”
他停下脚步,望向海平面升起的月亮。
“是你妈妈。”他说,“她是照亮我一生的光。”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蹦跳着跑向前方,大声喊:“妈妈!爸爸说你是光!”
允珠转身微笑,伸出手。
林修远看着妻儿的身影在月光下融为一体,忽然明白??
他曾以为自己杀疯了,是为了复仇,为了证明,为了夺回失去的一切。
可到最后才发现,他真正杀疯的,是从前那个不敢爱、不敢活的自己。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安静地活着,牵着她的手,走向余生每一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