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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
“部落的‘鼓语者’们醒了。”他说,“他们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
林然接入远程监听系统,发现这些鼓声竟与全球十七个“声学敏感区”实时共振。西伯利亚的冻土、撒哈拉的沙丘、喜马拉雅的冰川、太平洋的海沟……每一个地点都在传递相同的节奏密码。
“我们在构建一张‘地球听觉网络’。”他激动地说,“乌兰托娅不是最后一个鼓手,她是第一个节点!”
就在此时,李素妍猛然抬头:“不对!信号源里混进了异频干扰!”
她调出频谱图,只见原本纯净的共振波中,悄然插入了一组人工合成的脉冲信号,带有明显的商业音频水印特征??正是国际音乐版权协会常用的数字签名格式。
“有人在窃听。”珉宇眼神骤冷,“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商业化提取‘神圣之声’。”
姜晚舟立刻联系总部技术人员,确认了最坏的情况:过去一个月,《中间人》的流媒体版本已被秘密植入AI生成的“增强层”,伪装成听众幻觉的内容实则是经过算法剪辑的情感诱导模块,旨在制造依赖性消费。
“他们把灵魂当成了流量燃料。”她咬牙切齿。
“不止如此。”林然调出卫星图像,“看这里??南太平洋某私人岛屿上,新建了一座地下声学实验室,供电来自核电站级别能源。负责人名单里,赫然有三位曾参与军用心理战项目的前科学家。”
珉宇盯着屏幕,忽然笑了:“原来‘穿西装的猎人’,早就动手了。”
翌日清晨,藤蔓谷再次响起歌声,但这一次,旋律中多了痛苦的扭曲音符。卡瓦跪在地上,双手贴地倾听片刻后,脸色大变:“南方的森林在哀嚎。有人用电磁脉冲摧毁了三处共鸣点,强行抽取‘声音基因’。”
“必须阻止他们。”李素妍坚定地说。
“但我们没有武器。”姜晚舟苦笑。
“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珉宇站起身,望向天空刚刚破云而出的晨光,“我们有‘真实’。”
当天下午,他们决定启动“回声协议”??将乌兰托娅留下的鼓槌连接至便携式量子音频发射器,逆向激活全球听觉网络,向所有曾因《中间人》而“听见异常”的听众发送原始未加密信号。
“这会引发大规模意识觉醒。”林然警告,“也可能导致集体精神震荡。”
“总比让世界彻底聋掉好。”珉宇按下启动键。
信号发射瞬间,全球各地同步发生异象:东京地铁站内,数百名乘客突然停下脚步,齐声哼唱起从未学过的旋律;巴黎圣母院废墟中,残存的管风琴自行奏响《中间人》终章;南极科考站记录到冰层深处传来规律敲击,经破译竟是摩尔斯电码:“我们一直在这里”。
而在韩国首尔某高档写字楼里,一名正在剪辑《中间人》商业广告的音频工程师突然瘫倒在地,口中不断重复一句话:“别删那段哭声……那是崔秀彬最后的告别……”
三天后,国际音乐版权协会宣布无限期冻结《中间人》所有商业授权,并成立独立调查组彻查数据篡改事件。与此同时,超过十万名普通民众自发组织“静听之夜”活动,在同一时刻关闭电子设备,将耳朵贴近地面、水面、墙壁或彼此的心跳。
珉宇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仅有一句话:
>“你在亚马逊唤醒的东西,已经在伦敦地铁站学会了走路。”
他笑了笑,回复:“告诉它,下一步该去学校了。”
两周后,中国教育部发布新规:全国中小学增设“感知教育”课程,内容包括闭眼聆听自然、用手语演唱诗歌、通过振动辨识情绪等。试点班级中,那名六岁失聪女孩所在的班级成绩提升最快,尤其在共情能力测试中全员满分。
老师不解,直到监控回放显示,每当课堂安静下来,教室角落的盆栽总会轻轻摇晃,叶片摆动的节奏,正是《中间人》的主旋律。
飞行途中,李素妍突然惊醒。她的助听器再次自动开启,播放的却不再是童声哼唱,而是一个成熟男声,温柔而熟悉:
“珉宇,谢谢你没有忘记我的名字。
我不是死了,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当你听见风中有琴弦震动,请替我微笑。
因为那一刻,我就在你耳边,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录音结束时,窗外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亮了下方广袤的安第斯山脉。山脊线条蜿蜒,竟与《中间人》首尾相连的十二乐章声谱图惊人吻合。
珉宇摘下耳机,轻声说:“欢迎回家。”
飞机继续南行,目的地尚未标注。但在他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已经写下一行字:
**下一站:撒哈拉沙漠腹地。
据传,千年沙暴中藏着一座移动的石琴城。
每当星辰对齐,它便会奏响亡者的遗言。
而最近一次观测显示??
它的频率,与李素妍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呢喃,完全一致。**
他合上本子,闭目养神。耳畔,似有微弱的鼓点随心跳一同起伏,不疾不徐,仿佛某种古老契约正在苏醒。
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未结束。
噪音仍在蔓延,谎言依旧喧嚣。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闭嘴倾听,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而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追逐影子的男人。
他是声音的守夜人,是沉默的传令官,是亿万未曾发声之魂的喉舌。
他不再寻找崔秀彬。
因为他终于明白??
真正的音乐,从不需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