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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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随行太监,一路来到东暖阁。
    “顾大人,您自个儿进去吧,里边自会有人接引您。”随行太监脚步一滞,指着宫殿内里说。
    顾诚点点头,理了理官袍和散乱的胡须。
    深吸口气,在随行太监的注视下,疾步走入宫殿。
    一股夹杂着暖意的馨香,扑面而来,吸一口让人通体舒畅。
    再往里走,里边灯火明亮,书盈满架,硕大的案几后边,坐着英武非凡的永熙皇帝。
    顾诚不敢怠慢,急忙加快脚步。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东暖阁受到皇帝召见,以往时候,皇帝都是在文华殿召见群臣。
    小心的来到暖阁正中,顾诚脑袋一低,对准案几后的永熙皇帝一拜:“臣礼部侍郎顾诚,见过陛下,吾皇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永熙皇帝不冷不淡的喊了一声。
    “谢陛下。”
    顾诚颤颤巍巍站起,转动着浑浊的双眸,看向永熙皇帝,“陛下,此科乡试,乃是臣亲自主持,那贾琏的文章也是臣亲自点的,若真有贪污舞弊之举,臣该当首罪才是!”
    “人证物证俱在,此事皆系贾家父子和王鹤所为,干卿何事?”永熙皇帝一脸不耐烦,反问。
    “王鹤不过是一区区礼部主事,焉能有这等本领。”
    “那这么说,是朕冤枉贾赦了?”
    顾诚刚想回答是,忽然瞥见永熙皇帝一脸冰冷,瞬间变得小心起来:“荣国公和王鹤或许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臣敢用身家性命作保,贾琏得中,凭的是真才实学,而不是什么贿赂!”
    永熙皇帝眸子一闪,一张脸颊阴沉如水。
    在他看来,贾琏到底是不是有参与,这都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的是,贾赦、王鹤均有参与,而且人证物证均在,贾家又是太上皇最为信赖者。
    能够有重创贾家的机会,永熙皇帝怎肯放过。
    一个贾琏,冤枉了也就冤枉了。
    “皇上,这是贾琏所答考卷,还请陛下过目。”见永熙皇帝不说话,顾诚从怀中取出一张卷好的宣纸,往前一递。
    永熙皇帝一挥手,旁边的牙牌太监走下玉阶,接过答卷后,再度折返。
    展放在桌案上一打开。
    “欲言国之强弱,先言人之老少。”
    只一眼,永熙皇帝也如阅卷官一般,被这别开生面的一句话吸引。
    迫不及待,继续往下诵读。
    “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
    ...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一口气读完,永熙皇帝满面泛红,久久为那其中的朝气蓬勃震慑。
    许久,他才从震惊中回神,打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来:“少年意气!”
    但很快他又有些怀疑,贾琏他也听说过,原先是荣国公府的一个浪荡子弟。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从一个浪荡子弟,做出这等玄妙文章,确实惊世骇俗了些。
    “这,该不是人代笔的吧?”犹豫片刻,永熙皇帝看向顾诚问。
    顾诚笑着摇摇头,提醒道:“先不说科举考场戒备森严,根本无法夹带。再说,似这等文章,就算是老夫都奉若瑰宝,那个读书人肯将这等文章送与别人。”
    对于读书人来说,利固然重要。
    可这篇文章一出,名利皆得,谁肯让于他人?
    听了顾诚的一番解释,永熙皇帝心中的天平稍微挪动,但依旧难以决断。
    能打击荣国公府的机会不多,错过这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他在思索,为贾琏是否值得。
    “皇上,周培公大人求见。”正犹豫间,一名太监滚瓜似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永熙皇帝和顾诚均是心下一松,前者更是迫不及地的吩咐道:“培公回来了,快,快传他进来!”
    少时,周培公风尘仆仆,一脸狼狈的走入大殿。
    简单和皇帝行上一礼,周培公虽不知顾诚为何在此,但依选择先禀报正事:“臣奉皇命督战,蓟州镇将士奋勇杀敌,今蓟州之敌已经退却,特回京来向皇上复命。”
    “哈哈哈,好好好,有培公在,何愁蒙古鞑子不平!”一听蓟州敌军退却,永熙皇帝哈哈大笑,刚才还冷若寒霜的面容,春暖花开。
    顾诚脑袋一转,不经意瞥了眼周培公。
    他发现周培公也看向他,二人眼神一碰,一切尽在不言语之中。
    周培公一笑,借着皇帝高兴的势头,一下转过话头:“皇上,臣听闻此科乡试,荣国公父子有科举舞弊之嫌?”
    “确有此事。”永熙皇帝大方承认道。
    周培公一笑立刻把话头挑开:“这贾琏的母亲和仆有些关系,论关系来说,我该是这贾琏的舅父。说来惭愧,以往在荣国公府时,仆与之少有联系。”
    “却说一年前,他为婶娘、祖母不容,怒而分家。也就是在此之后,他幡然悔悟,自觉浪荡时光,从此学问一日千里。”
    “你是说,这篇文章就是他所做。”永熙皇帝试探着问。
    “半点儿不假。”
    周培公说着,又从中拿出一份诗词,缓缓念了出来。
    “学林探路贵涉远,无人迹处有奇观。
    自古雄才多砥砺,从来纨绔少伟男。
    书山妙景勤为径,知渊阳春苦作弦。
    风流肯落他人后,气岸遥凌豪士前。”
    等他念完,顾诚和永熙皇帝均为其中的豪气震慑。
    “皇上,此诗正是贾琏于王子腾夫人寿宴上所做,足见贾琏平日志向。他已不是荣国公府之人,如今他自成一家,倒和荣国公府再无牵连。”
    周培公故意说这句话,其意思就是在提醒皇帝,贾琏有可能成为他掌控的棋子。
    永熙皇帝何等聪明,哪能不知其中道理?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把三名主犯提出来,朕要亲自审问考较,若是贾琏真有才学,朕就恕他无罪!”
    “陛下圣明。”顾诚和周培公齐声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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