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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一一章酒楼惨案</br></br>夜空清澄，一碧如洗。</br></br>新月高悬在碧空里，发出淡淡的银光，遍洒大地。</br></br>敲更的王老七佝凄著背，从横街绕了出来，一面敲著手里的梆子，一面用沙哑的声音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烛！”</br></br>他睁著昏黄的眼睛，看著不远处小巷口摆著的饭摊，犹豫了一下，终于抵不住酒瘾，绕了过去。</br></br>可是这回却不同以前，卖饭的唐矮子没在饭摊前，摆在旁边的小桌、板凳上也没有一个客人。</br></br>在昏黄的防风小灯的灯光下，锅里热气直冒，隐约看到刀板上放著几块豆乾和两只鸭头。</br></br>王老七站在饭摊前，疑惑地四下望了望，嘴里嘟嚷道：“唐矮子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连生意都不顾，真是岂有此理！”</br></br>他伸手抓起一块豆乾，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著，望著小巷尽头，心想那里在前两个月开了一间赌坊，可能赌客要吃夜宵，所以唐矮子送饭去了。</br></br>想了想，他熬著酒瘾，站在饭摊前等候著，希望能涸旗地等到唐矮子回来，打上一吊钱的酒，灌满了酒葫芦，就可以愉快地度过这个寂寞的夜了。</br></br>就在这时，他听到饭摊前发出一阵声响，一个人头从阴暗处探了出来，顿时让他啜了一口后退了半步。</br></br>他凝神望去，只见那人戴了顶文士巾，一张瘦削的脸，两只鼠目灵活的转动著，一脸贼兮兮的，有股说不出的猥亵低俗模样。</br></br>王老七用不著看第二眼，马上便认出这个外号地理鬼的痞子，便是败尽家财的浪荡子蔡富贵。</br></br>蔡富贵出生于富豪之家，父亲从事于丝织业，原本拥有两座机房，一间绸缎庄，手下的工人达到百人之多，积众的家产颇丰。</br></br>只可惜自从蔡父死后，蔡富贵便不事生产，整日里出入赌场、妓院，不到十年便把偌大的家产几乎败光。</br></br>他虽然进过私塾读了几年书，连个乡试都没考上，却以秀才自居，整日穿著绸罗短衫，绸绫长裤，头戴文亡巾，游手好闲的出没在赌场里，靠著昔日一些朋友接济过日子，由于他经常带著外地来的赌客游玩，赚点打赏，故而搏了个地理鬼的绰号。</br></br>王老七咽下了嘴里的豆乾，叱道：“小蔡，你干什么躲在那里？吓死人了！”</br></br>蔡富贵探首望了下，不见有其他人，这才站了起来，挥了挥身上的绸衫？道：“王老七，前面松鹤楼里发生了命案，你都不晓得啊？”</br></br>王老七一惊，问道：“什么？有命案？”</br></br>蔡富贵夸张地道：“不久之前，松鹤楼来了二、三百个黑衣蒙面的强盗，冲进了楼里，结果死了一大堆，只跑出了几十个，驾了两辆大车便跑了。”</br></br>王老七一愣，随即裂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道：“哪有这种事？你在骗我老七，对吧？”</br></br>蔡富贵余悸犹存地道：“我骗你，不得好死！”</br></br>王老七脸色一沉，道：“这么说，是真的了？”</br></br>蔡富贵道：“不相信的话，你问唐矮子好了，他也看到了，跟我一起吓得躲在摊子后面呢！”</br></br>说话之时，他伸手拎起一个佝凄著背的老人，道：“唐矮子，强盗都走了好久，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告诉王老七，我没说假话！”</br></br>唐矮子满脸惊慌，哆嗦著勉强站了起来，双手扶著饭摊，颤声道：“老七，蔡…蔡公子没说假话，是…是有大股强盗跑进松鹤楼里杀了人…”</br></br>王老七见到唐矮子那全是皱纹、布满风霜的脸上一片惊惶之色，不敢怀疑，当下转身便走，加快了脚步往大街行去。</br></br>蔡富贵从饭摊后冲出，追了上来，叫道：“王老七，我跟你过去看看。”</br></br>王老七望了他一眼，也没吭声，一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