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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讥讽，周霖等着顺着声音看去。
那是一个留着短发的高挑男人。
他毫不掩饰对老秦的鄙夷。
“高松，我不是回来抢高级教授的，我只是回来教学生！”
秦风远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愤怒。
在他没出车祸前，这个叫做高松的人一口一个“秦老师”的喊，叫得相当亲切。
秦风远也不是那种藏私的人。
不管是教学经验还是乐器知识，全都倾囊相授。
可在秦风远出车祸后，高松就只来看过他一回。
确认秦风远无法再弹琴后，高松再也没来过。
后来还有人跟秦风远说，高松接手了他所有的学生，而且还跟学生说秦风远教得有误。
就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教学生？你现在哪还有学生？”
高松笑着问道。
“你！你把我的学生抢走……”
“秦老，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秦老，不给面子你啥也不是！谁抢你学生了？我马上就要去上课，你现在跟我去试试看，学生们还愿不愿意听你的？”
高松淡淡地笑了。
“去就去，我就不信那帮兔崽子跟你一样忘恩负义！”
秦风远气哼哼地朝音乐教室走去。
大提琴课，数十名学生正在练习名曲，旁边有一名助教，只要有人弹错，就立即会进行纠正。
教室门被推开，学生们看了过来。
有不少学生看见秦风远的时候，露出了些许惊愕的表情。
因为秦风远已经有三年没出现了。
当初他的学生基本都已经毕业。
剩下的，要么是毕业生，要么就成了助教研究生。
“你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秦风远看了一会，脸色有些难看地质问高松。
他看得出，这些孩子全都是在死记硬背的练习。
按照绝对的规则去练，宛如机器人一般。
“这样下去，这些孩子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会拉大提琴，只不过是一台机器而已！”
秦风远愤怒地说道。
“哦？但是我带他们的时候，他们各项分数都比以前要高，时代变了，你那套唯心主义早过时了！练琴根本不需要情感，只需要完美执行曲谱即可。”
高松不屑地回了一句，随即他想了想继续道：
“也别说我不给伱机会，我现在就跟学生说，愿意跟你学的随时能走。”
说完，高松真的走上讲台，对着学生们说道：
“同学们，现在秦教授要回来授课，愿意去他那里的，现在可以报名了。”
然而讲台下的学生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行动。
年轻的学生自不必说，他们根本就没上过秦风远的课。
至于那些大四的学生也把目光移开，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毕业论文还是得高松审核。
不可能这时候换导师的。
“没有的话就算了。”
高松嚣张地走下讲台，朝秦风远无奈地摊开手。
“秦老，这事不能怪我吧？你也看见了，确实没学生愿意跟你。”
“你……”
秦风远气到爆炸。
这时候他甚至都感觉周霖没那么惹人生气了。
……
教室外，周霖看到这一幕连连摇头。
就连王松衡也忍不住说道：
“老秦真是惨，休假几年，哪还有学生记得他？”
“周老师，王叔，我们就这么干看着吗？”
陈艺裙忍不住问道。
她觉得秦风远也不是什么坏人。
刚才在秦风远家里的时候，陈艺裙玩了一会大提琴，那时候秦风远不在家。
他回来后也没有生气，还指点了陈艺裙几处问题。
总之，现在陈艺裙就想做点什么。
“那你想怎么做？”
周霖看向陈艺裙笑道。
“我想帮帮秦教授，他不也是佚名乐队的成员吗？”
陈艺裙满怀情义地说道。
“那你就去做吧！”
周霖说着，目光看向了大教室内的大提琴乐器。
……
就在秦风远被高松当面羞辱的时候，忽然从教室后方传来了悠扬的大提琴声。
乐曲选自《晴天》。
“嗡！”
低沉的琴声瞬间在空荡的大教室内回荡。
宛如一個歌者在雨中哀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明明只是纯大提琴曲，可所有人脑袋里都响起了这句歌词。
随即陈艺裙将音调升高，从头开始拉起这首歌。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学生们停住了手中的乐器，完全沉浸在饱含感情的琴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