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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仅眉头没有舒展,反倒越发愁苦,一连叹了好几声。
纵然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但林重影知道她对自己的担心。她是原主唯一的亲人,也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
“嬷嬷,你别担心,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姑娘。”她眼眶一红,“你长相招摇,便是安安分分都能招来是非麻烦。若是稍微出格些,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嬷嬷实在是害怕,害怕有人为争你起祸端,你无法自保,身不由己还落得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红颜祸水四个字,让林重影心头一震。
她下意识偏过头去,望向妆台上的琉璃镜。这镜子是母亲给她新换的,不仅大,且更为清晰。哪怕仅是一个侧脸,已是动人心魂。
这般绝佳的容色,难怪连谢玄那样的冷清冷性的人都起了心思。
“姑娘,你如今被过继出去,夫人瞧着是个好的,还有根儿那孩子,奴婢觉着也是个不错的。按理说,你现在有依靠,奴婢不应担心什么,可奴婢这心哪,老觉得不踏实,慌得厉害。”
“嬷嬷,不管我身边有多少人,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林重影靠过去,偎在她身上。
大顾氏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主仆二人相互依偎的样子。
“影儿,你们这是......”
林重影不觉得有什么,道:“我累了,想靠在嬷嬷身上歇一歇。”
“夫人,是奴婢逾越了。”米嬷嬷手忙脚乱,不忍推开自家姑娘,又怕自己在新夫人面前失了礼数,又慌又惧的样子。
大顾氏笑道:“嬷嬷是影儿的乳母,这些年多亏了你,若不然影儿怕是还要吃更多的苦。”
米嬷嬷眼眶又红,连说自己无用,能做的太少。
她生怕大顾氏看到那明显是男子样式的衣裳,满眼都是担忧之色。林重影知道她的心思,朝她轻轻摇头。
安慰她几句后,让她下去缓一缓。
等她走后,大顾氏便说起谢问已经离府的事。
“你二表舅母是个明白人,知道二郎留在府里不妥当,还派了红袖跟去照顾。”
林重影想,那位二夫人确实是个明白人。此举一是防着赵氏和林有母女作妖,二是防着谢问找她。
她对此没什么好说的,半路搭伙的母女,彼此都有好感,正是情感建立的初期,很多事她也不?大顾氏,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二表哥走后,我想向大表哥道谢。我见大表哥的袖子划破了,一时口快说可以替他补好。嬷嬷知道后,很是为我担心。她怕我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传出什么是非来。”
“她是你乳母,自然是处处为你好。我听你说过,说她腿脚不好,方才我瞧着她走路都是踮着脚的,虽说是有些不太好,但应该问题不大。”
“母亲还会看病?“
大顾氏笑起来,“我哪会看病,不过是多活了几年,见的人也比你多。她用脚尖走路都能那么稳,想来腿脚上有些力气。”
这个问题林重影还真没想过,不管是原主,还是她,她们身边唯一可靠的人就是米嬷嬷。在原主的记忆中,米嬷嬷一直就是愁苦可怜的模样。
她忽然想到之前的那个梦,如果梦是真的,那么梦里米嬷嬷在原主死后的反应与动作,好似有些古怪。
“母亲,你是不是有话说?”
大顾氏笑意一敛,心道这孩子果真聪明,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她是你的乳母,但她的身契从来都不在你手里。我知道你与她感情深厚,可这世间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我与你说过我的事,你可知我喝下的那碗绝子汤经的是谁的手?”
一个妾室想害主母,很难亲自上阵舞到主母面前,最为有效直接的办法,就是收买主母身边的人。
而被那个妾室收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母最为信任的陪嫁丫环。那丫环被收买的理由不是别的,就是恨顾母不抬举自己当姨娘。
“她看着我出生,看着我长大,却眼睁睁看着我喝下那碗药。影儿,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嬷嬷的身契还没到手,有些事你还是得当个心。”
林重影闻言,点头应下。
她有原主的记忆,她相信米嬷嬷对自己足够忠心。然而她也知道母亲所言不无道理,也确实是为她好。
大顾氏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衣服上,目光有些微妙。
她回过神来,扯了扯被划破的袖子。这一仔细看去,隐约发现不对之处。确实是撕扯产生的裂口,但口子最开的地方有一小段平整的切口,像是被利刃割破所至。
那些桌子椅子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勾刺?
一个荒唐而可疑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她无语的同时,将衣服往旁边一搁,道:“大表哥衣裳多,不急着穿,我慢慢补便是。”
大顾氏闻言,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近子时,夜深人静。
林重影不知为何突然醒来,一睁眼被飘来飘去的纱帐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窗户又是开着的,夜风直往屋子里灌。
她猫着身体溜到窗边,却并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
有些纳闷地往外看,顿时瞳孔一缩。
几乎没作任何犹豫,她悄悄出门。一路跟着那道佝偻的身影,直到停在荷砚的水边。她看着那人在水边站了很久,然后纵身跳下去。
“k“
惊叫声被人阻止,男人的大手捂住她的嘴。
她闻到熟悉的气息,骇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如丝如缕地往她耳朵里钻。
“是我。”
她当然是知道是他。
谢玄温热的气息又近,“你再看。”
她下意识往那边看,只见她以为自寻短见的人没有沉下去,反而是站中水中。好半天过去,那佝偻的身影一动不动。
足有一刻钟,那人终于从上岸,准备往回走。
而她的藏身之处,恰好是对方必经之地。因着出来得急,也因着一时没有顾得上,她穿的是就寝的白色中衣。
纵然夜色如晦,白色依然隐隐约约。
那人越来越近,混沌的视线中,面目十分模糊。但哪怕再是模糊,再是面目全非,对她而言却是最熟悉的人。
这般情形之下,她心中疑惑太多,自然是不想被那人看到。正思忖着对策,便感觉自己被人拉入怀中。
与此同时,她被男子宽大的披风头罩住,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完全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