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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属于他的…………白石冬花。
卑劣丑陋的完全没有办法说出口。
不过没关系,他永远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自己的这一面的。
而且他向来懂得怎么去运用自己的长处,好永远成为冬花眼中那个最可靠的邻家哥哥。
所以他适当地终止这个话题,就在女孩好奇心和探究欲在最高点的时候戛然而止,这样反而留给对方想象的空间。
他轻轻地问道:“冬花,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又愚蠢的决定?”
我看着他,他却没有看我,而是侧着脸看向火堆,有一簇火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跃动着。我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和才生的一样苍白。
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能连连摇头。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才生终于有了动静。他似乎是觉得冷了,瑟缩了一下,但是眼睛没有睁开,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呢喃些什么,但气若悬丝,不靠的很近很近的话根本听不清楚。
我下意识过去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他的嘴上听了很久,才勉强听清楚他的话。
他说,冬花,我好冷。
“才生?才生?”
我试着喊了他几句,他还是没有回应,双目紧闭极不安稳,好像陷入了什么恐怖的梦魇当中,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密密麻麻一层细汗。
我拉长自己的衣袖,准备去擦他的额头,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牢牢地握在手里。
和他炽热的脸颊不一样,他的手心冰冷的可怕。
碰上的瞬间,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因为他还是喊着我的名字,说自己很冷。
这一刻,我觉得我和他的身份好像颠倒了。
他不是那个不言苟笑的哥哥,他也是需要我来照顾一个....很脆弱很脆弱的家伙。
所以任由他去了,换的是他的得寸进尺,整个人顺着热源的方向挪过来,最后竟然在了我的大腿上。
又是这样。
轻而易举地夺走冬花的注意力,女孩再次满眼都是种田才生。
明明他才是这里最会操弄人心的高手,然而唯一无法操控的,偏偏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白石冬花。
深田龙介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女孩眼底全是心疼,然而从他的角度却清楚看见,昏睡少年嘴角那一抹如有似无的弧度,好像在嘲弄他的失败一样。
他的拳头悄然无声地握紧,青筋绷紧得好像一座座马上要喷发的活火山。
然而下一刻,女孩却看向了他,朝他伸出了手。
“龙介,别傻站在那里了,过来吧。你也很冷不是吗?”
她如是说道。
少年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他想他错了。
真正的会玩弄人心不是他,而是白石冬花。
不然他怎么会因为这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句话,就好像一条听话的狗似的,瞬间放弃了所有不甘和愤怒的抵抗?
只想冲到她面前摇尾乞怜。
片刻,他将手递了过去,少女温热的掌心将他的完全包裹起来。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顺便将那些下意识几乎要溢出的满足的喟叹也一并吞回去肚子里,不然会吓坏那个胆小鬼的。
“龙介,没有什么决定是错误的、愚蠢的。我相信你....基于当下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一定都是有意义的。”
我们三人就这样围坐在火堆面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
才生枕在我的大腿上,我牵着龙介的手,一开始是这样,但后来我实在是累了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整个人往龙介所在的位置倒去,所以到后面就变成了他把我抱在怀里。
三个人的体温彼此传递着,纠缠着。
就好像是我们的命运一样。
到后面,也许感到温暖和安心,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在我闭上眼睛后,腿上的黑发少年却倏忽地睁开黑眸,一片冷清。
深田龙介发出了果然如此的轻哼声。
不过两人都颇有默契地没有出声打扰女孩的睡眠,只有彼此不服输的眼神在黑暗中无声地交锋着。
*
然而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半夜,我被一阵巨大的声响震醒,
醒来时才生已经醒过来,脸色还是有些发红,但整体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我来不及惊喜,身边的两人同时脸色大变,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喊道:
“快点离开这里。”
外面大雨依旧,可除去雨声之外,我似乎还能听见一些什么东西滚落流动的声响,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敢多逗留,我跟着起身准备逃跑。
才生在前面拉着我狂奔,而龙介则是在后面跟着我。
就在房屋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倒塌的瞬间,我及时逃了出去。
然而负责殿后的龙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房屋倒塌的瞬间,一条木制的房梁将他的腿部死死的压住,鲜血从被压住的位置开始缓慢地渗出鲜血,我想也许是有什么木刺被刺了进去。
一定很痛。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龙介弄出来。
那些轰隆轰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越发地清晰了。
而我们终于意识到这就是最坏的情况??由持续不断地暴雨导致的山体塌方,还伴随着泥石流,夹杂着雨水泥土还有石子碎块的泥石流,正在从上方的某个位置流下来。
也许只要一分钟,也许更短,总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龙介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冷静下来的,他说:“冬花,你们快跑,不用管我,没有时间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相反,我的头脑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冷静专注地可怕,因为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无论如何都要将龙介救出来。
所以我不顾一切地去搬那个压在龙介腿上的柱子,但是那木柱子虽然放置多年被虫蛀了不少,但加上雨水的重量我竟然也无法撼动,就在我急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时候,才生上来帮我搭了一把手。
但挪动柱子仍然非常艰难。
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在我们的脸上、身上,我眼前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底下这根要命的柱子。
龙介几近崩溃地喊着要我们赶紧离开的鬼话。
“快走啊!你们不要命了吗?”
“你是笨蛋吗?“
最后是才生打了他一个耳光,他才堪堪清醒,终于意识到女孩脸上的不全是雨水,而是她的泪水??全都为他而流的眼泪。
这一刻,脑海中好像有什么屏障正在快速地崩塌。
然后他听见女孩带着浓厚哭腔的声音,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口:
“...如果,如果要把龙介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不如让我也死在这里算了...”
不行啊,白石冬花...
这样真的很犯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