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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塔罗涅猛然惊醒，右手蓦然握紧，竭力控制仅剩的神力，做出临终一击。
“啪！”
手中传来一阵大力，手掌顿时一空，正当他还在茫然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箍紧手腕，其上还带着些许温热，他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宛如从无尽黑暗中透出的清冷光束，像极了破开黑夜的第一缕阳光。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的思绪顿时清醒过来。
潘塔罗涅怔怔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的俊秀男子，看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臂，再低下头，看着贯穿心口的冷冽长剑，惨然一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看到的一切、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浑身好事发颤一般颤抖，似哭似笑，温热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剑锋不断溢出，他感到曾经的一切都在随自己而去，那些曾经的恨意、荣誉、不甘……，都越来越飘忽，越来越轻，好似处在近在咫尺的云端，可望而不可及！
“噗！”
长剑回抽，被抓住的右手一松，他身形微微一晃，鲜血仿佛喷泉一样喷洒而出，落在满眼疮痍的树干上。
“哈哈哈哈哈！”他开始笑，起初声音很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直至某个时刻戛然而止，身形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他在笑什么？”
优菈揉着被神力侵蚀的胸口，轻轻走近提剑而立的布繁身边，好奇问道。
“我怎么知道？”察觉到感知中属于潘塔罗涅的气息消失，布繁长长舒口气，将手中的长剑收入神之眼中，“别试图探究这些人的想法，会疯的。”
“是吗？”优菈歪头想了想，扫过潘塔罗涅带着笑容的脸孔，迟疑道，“可我总觉得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他最后的笑声带着一些特殊的情绪，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对他造成了影响？”
布繁翻翻白眼，“你太高看我了，我的能力只是能勾动他记忆深处的某些遗憾和不甘，至于到底是什么，我可没法控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追求也不尽相同，遗憾也不同，我可没能力主导这些东西。”他的视线下落，留在优菈捂着的隆起上面，“你的伤势怎么样？”
“没事？”优菈摇摇头，“只是最后离得近了一些，被神力侵蚀而已，花点时间梳理干净就好。”她的视线在布繁身上扫过，从身后绕向布繁左侧，小心的捧起布繁的左手，轻轻拂过鲜血淋漓的伤口，有些心疼道，“疼吗？”
布繁任由优菈帮他止血，上下打量优菈，察觉到她闪躲的眼神，便开口试探道，“你在转移话题？”
优菈动作一顿，之后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处理布繁手上的伤口，低声道，“什么话题？”
看着优菈的神态，布繁顿时心中有了底气，“既然没有转移话题，那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他贴近优菈，目光直视优菈，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
优菈浑身一颤，脸上攀上几朵红霞，手上的动作有些变形，元素力开始失控，在布繁的手上留点点冰晶。
布繁右手托起优菈的下巴，强硬的抬起她的脑袋，四目相对，优菈的眼神飘忽，不断避开他的视线，“你最后为什么突然冲上去？难道你不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就连被逼上绝路的魔物也会爆发强大的反击，你莫非忘了这一点？”
优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在平时带队巡查的过程中，她不断给部下灌输这个道理，面对魔物，最危险的时刻便是胜券在握之时，这是由无数鲜血浇灌出来的道理。
她不敢直视布繁，直视那双繁炽烈的眼睛，对方呼出的热气喷在脸颊上，让她心神剧震，宛如不断荡起的水波，久久不能停歇。
按照先前的计划，她负责吸引潘塔罗涅的注意力，避免正面交锋，布繁负责暗中出手，可在最后关头，她冲动了，为了挽回她的错误，布繁付出了一些不必要的代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布繁的问责。
该怎么解释？
剧烈起伏的胸口，飘忽不定的眼神，布满红霞的脸颊，还有飘进鼻息的香气，那种独属于优菈的体香，布繁突然感到一阵好笑，优菈一直是比较强势的性格，如今这幅温婉的形象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优菈会如此自责。
战斗从来没有一定要赢的道理，优菈的举动虽然有些冲动，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过眼下……
他板起脸，沉声道，“要是我晚了一点，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优菈糯糯不敢说话，她撇开头，双手无所适从的放在身侧，想要推开布繁、打破眼下的尴尬局面，但又不敢这么做，一时间，她脑子一片混沌。
“咳咳！”
突然，一阵咳嗽声打破僵局，优菈仿佛受惊的小鹿一样后跳开来，目光开始搜索声音的来源。
齐耳短发、洁白无瑕的脸颊，不远处，夜兰靠在一株树干上，居高临下的抱胸审视两人，语气中毫无情感波动，“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