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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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急。
    乃事关年前抓捕蒙烨一事。
    蒙?于政事堂会议后的翌日,腊月廿九便亲自领兵前往。按照第一波追捕将领蒋惠提供的线索,历经两月,经胡阳、宛县、央城一路追击,终于在二月中旬进入豫州时将蒙烨围困于君驰山上。
    其悍勇而狡诈,一路逃窜时,降服了不少绿林山匪。后在春寒料峭时节,横渡沂水避过豫州守军的耳目,意图直接北上脱离西北道五州。不想蒙娘追之急猛。是故上岸之后,蒙烨与之新收的绿林山匪抢夺了山下一个村落的百姓口粮,又将这近
    百民众赶入山中为质。
    如此成胶着之态。
    蒙?为护民众性命,在山下同其交涉之时。谁也不曾想到,意外有此发生。山中口粮不够。被作为人质的百姓只得饮山泉雨水,食草根树皮。寻常偶尔使用也就罢了,然而此番山中半月之久,许多人身子熬不住,老幼接连死去,亦有误食有毒
    草药者,一命呼呜。
    蒙烨见人一个个倒下去,尸体一具具推起来,心烦意乱,只当便是随了蒙娘回去也是一死。遂拣了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举火自焚于山中。
    当夜风大,又存尸体无数,如此火染尸油,又借风势,转眼便成燎原之势。索性山下蒙娘的人发现的早,纷纷进山救火,欲要救下尚且活着的民众。
    却见活人被手足束缚,口塞泥布,都在火中被烧。
    蒙?顿时明白,此乃蒙烨金蝉脱壳之计。一借大火迷惑对手,二借对手救人拖延时间。蒙娘不得法,只兵分两路,一路救人,一路追捕。后从活命的村民口中得到讯息,君驰山以东有条长约五里的“阴阳路”。
    所谓阴阳路,是因为此道极极窄,鸟飞不过,猿猱难渡。然若侥幸越过去,越过此路,便出了豫州,进入徐州地界。
    徐州,乃西北道之一,是卫泰的地界。
    一昼夜后,大火灭去,蒙娘派人去搜,果然发现那处尚有残留的生人脚印。可见其早就摸清了山中情况,想好了退路。
    如此急报而来,便是请示可要继续追击。毕竟徐州是卫泰的城池,入徐州追捕,遂成战事。
    满座官员闻之,皆对蒙烨深恶痛绝,百姓不曾死于饥荒战乱,竟枉死与如此小人之手。
    “蒙乔!”蔺稷开口道,“你走一趟豫州,去给蒙?传话,就地驻扎以待军令。同时传话给豫州太守,让他安抚被民众。死者厚葬寻其亲属以补给赡养,生者安抚所失财物双倍偿之。”
    至此,政事堂散会。
    蔺稷目光尚且落在面前的沙盘图上,还在想当下形势,只是莫名心慌难以聚神,似想到些什么,抬眸一瞬,眉心陡跳。
    “信使留下。”他的声音难得的急而响,甚至站起身来呵他。
    一时间,许多还没有走出政事堂院门的人都纷纷驻足回首,但又不敢多留多问,遂识趣垂首踏出门去。
    “司、司空大人,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信使乃蒙娘副将,原见过蔺稷。
    但从未见过这般急言令色的蔺稷。印象中这位被外头传言杀人嗜血的司空大人,其实鲜少动怒,对待属臣侍者都很随和。
    “进来!”蔺稷向他招手,“本官还有话问你。”
    信使提心入内。
    “君驰山的大火烧了一昼夜,你看到了?”
    “属下看到了,火也是吾等一起灭的。”
    “那??”蔺稷抬眸看他,“山中植被如何?”
    信使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不知为何会论起植被。然惑却不曾多言,只摇首叹息,“君驰山不大,但有大半片山都是草药林木,火势一起,如今皆为焦炭。”
    “皆为焦炭......”蔺稷喃喃自话。
    信使却以为还在问他,又道了个“是”。
    于是这一声、这一字便如鸡酒滴入他心脏,让他抬起的面庞在瞬间煞白。
    他抬眸看人,眼神带着质疑和期盼,盼着对方给他另一种说法。
    信使读懂了质疑,但没有旁的答案,只是尽力证明自己不曾欺骗上峰,“当地民众都痛心疾首,道是寻常他们生病请不起大夫赎不起药,都是自个采些草药用了,十之七八都能缓痛救命。甚至还有一些草药,可以挤汁解渴,采食饱腹,这样一烧
    他们的日子愈发难过!”
    “一般奇方都是药物稀少难寻之故。但川郁索这味药其实产量很高,生长也不特殊,就在君驰山上。之所以普遍医书中都没有她的药性记载,是因为她的食用功效和使用价值远超她的医疗效果。她的叶子和花瓣清甜,嚼而生汁,一花一叶可生半
    盏水,乃解渴佳品;而挤出汁水后,花叶又可吞咽,饱腹极强。其根茎高二尺,十分坚硬,摘取花叶后,便可作拐杖......而我翻阅到的那本典籍中,记载原来她的花瓣有另一重用处,便是风干捻成粉末,外敷内服,便是给脑中淤血化瘀的神药。有
    过成功的案例。大概是后世多以她做食材,慢慢地忽略了这等功效。”
    长泽堂中,林群和董真给隋棠手足医治后,隋棠留下了董真聊天。
    自从她的药有了下落,虽知前日才前往摘取,这会尚在路途中。但她看见真便难抑激动,总忍不住留她问过。
    “果然,她浑身都是宝。隋棠倚在窗前,怀里抱着垂耳,眉眼灿灿,拉过女医者道,“董真,谢谢你。’
    “殿下谢过很多次了。”董真笑道,“若说她很何弊端,大概便是忌火烧,烧而绝迹。”
    隋棠闻言,面上笑意浅了些,咬着唇瓣露出两分忧惧。
    “殿下不必担心这处,鹳流湖当地百姓,将其当作果腹之物。这等乱世年月,它当贵比粮食,哪个舍得它断根绝迹!定然都是好好保护的。”
    隋棠重新展颜,频频颔首。
    窗牖半开,春光渡了她一身。
    她回来已经散了繁复发髻,只作简单垂云髻簪了一枚白玉缠金的簪子,搭一身鹅黄白罩纱的曲裾深衣。
    清风过廊,拂起她垂在背脊的如瀑青丝,一缕扬起划过面颊,她伸手拂过,不经意侧首扫过庭院。
    模糊见得一副熟悉的轮廓。
    “你何时回来的?”她从窗牖探出身子,笑盈盈道,“快进屋给我揉揉腿,还有我的手,也疼!”
    春风吹啊吹,漫天杏花瓣飘落在两人中间。
    “你杵着作甚!”隋棠收了笑意,嗔道,“再不进来,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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