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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有灵隐寺的大师父在诵经,低低沉沉的声音不绝。
叶银禾和容晚意看容晚晴生前的画像,两人都不由得湿了眼眶。
叶银禾从出生起就没了母亲,是孤独的一个人。她从未见过生母的面,只能在画像中寻求些许慰藉。
容晚意说道:“我也许久没有见姐姐了,如今看着她的画像,竟是跟记忆中的没有多大差别。”
手抚上画像的那张脸,容晚意叹了口气。
寻寻觅觅多年,花了多少银子四处打听,当初若非她看到有人画的外甥女的画像,只怕到死都找不到的。
如此,也算是好的结果了。
一夜未眠,第二日天明才堪堪歇了半个时辰。
叶银禾又去守着了。
晏时隐守了一夜,催着两个孩子去休息,看叶银禾过来:“下人说你没歇,怎么不多歇歇,晚些还要上山呢。”
叶银禾说道:“睡不安稳,索性不睡了。”
“也不成,你再歇歇,到时见了我再喊你,那山高,你歇不好可上不去。”
叶银禾本来是不想睡的,这会儿就真的没办法,只能回房去歇着。
厢房里,容晚意也歇下了,叮嘱婢子道:“可一定要喊我起来。”
“知道的老夫人,您且安心睡着。”婢子说道。
叶银禾再醒来,是被晏时隐喊醒的。
“几时了?”
“还有半个时辰出发,你起来梳洗梳洗就差不多了。”晏时隐扶她起来,把温水端到她面前。
叶银禾饮下两口,摇了摇头:“不要了。”
晏时隐把水搁下,说道:“不着急。”
“嗯,我先更衣。”
穿上黑白色的衣裳,再披上麻衣,叶银禾把头发挽起,簪了一朵白花。
半个时辰很快到了,开始出门。
容晚意坐在马车里,看到叶银禾过来。
“你可歇好了?”容晚意关切的问。
她知道那山很高,若是歇不好都上不去,她这体格,只能等儿子一路搀扶她上山。
叶银禾道:“歇好了,姨母,衣服你多穿一件。”
“好,你的呢?”
“有的。”叶银禾说道。
马车出城,到避暑山庄之后就下马车。
城外比城内都冷些,容晚意搓了搓手,迈步向后面的马车。
马车黑白色,彼时抬棺的人在把棺椁抬下马车。
叶银禾也过来,扶着她往后避开。
棺椁被抬下来后,便顺着路往前走,送葬的都跟在后面,晏时隐在叶银禾的身侧,晏泽晏柳在后面。
“娘。”容诤过来,伸手扶她。
“现在不用。”容晚意说道:“上山后,我累了你再扶我。”
容诤应是,就跟在边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山,一开始自然是顺利的,路也好走,越往上越难走。
好在之前为了修建墓室,修建的人挖了阶梯,倒也能走,就是着实累人。
很快,容晚意就撑不住了。
容诤弯腰背着母亲上去。
叶银禾尚且还能走,就是气息不稳了。
“母妃,我扶你。”晏柳伸手道。
“好。”叶银禾靠着女儿,果然好些了。
晏柳并不觉得多吃力,她可是武状元,便是背着母妃上山都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她就要这么做时。
“父王来。”晏时隐说道。
晏柳看了眼父王,再看母妃,欣然让开了。
叶银禾也不矫情,趴在晏时隐的背上由他背着上山。
晏时隐一直都没有放松训练,哪怕是卸甲归家,每日的训练都没有落下。
早起一个时辰训练结束才会出门办事,如此没有丝毫减退。
背着叶银禾轻松上山。
倒是容晚意,容诤到底不是习武之人,他虽然也干一些体力活,到底是没办法把人背上山顶。
晏柳上去道:“表舅,我来吧。”
容诤喘着粗气,说道:“凌月,你……”
“没事,我背姨奶奶。”晏柳说道。
她力气大,且上山这么久不见气喘,容诤也就不坚持了。
如此,就顺利许多了。
一个半时辰之后,终于抵达山顶。
巨大的松树是墓穴的入口,将棺椁送进墓穴,再把所有的陪葬品放进去,封墓,祭拜。
如此忙完,天已近傍晚。
站在山顶上能看到晚霞如幕,落日垂挂云海一线。
“母亲在这里,每日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希望她能喜欢。”叶银禾说道。
晏时隐:“定然是欢喜的,若是不喜,再换就是了。”
对晏时隐来说没有什么入土之后不能再动的忌讳,再北疆那十年,多少将士死在那里,多的是人来把家人的遗骸带回去。
什么最终的归属,说到底,只有活着的人觉得安心也就很可以了。
下山。
回到王府,各自歇下。
在府里歇了一日,第三日才启程去安阳城。
去安阳城之前,梅媚赶过来,说道:“近日里有许多灾民在江州郡内徘徊,娘娘,秦王殿下,要如何处置?”
“依照他们的路引和户籍安排。”晏时隐说道。
江州接纳的人已经够多了,余下的人都是往其他的州郡安排的,但难民实在多。
即便是他们一直在努力,即便有赵燕这样的人才在,许多地方干旱之下还是不适宜人居住。
梅媚应是,退后些目送马车离开。
——
轰隆!
一声震响之下,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啊……”
惨烈的尖叫声响起,大地不断的颤抖,随后土地裂开,突起,房屋倒塌。
有人逃跑不及时,被屋子直接淹没了。
有人跑了出来,看着无数的房屋都被推了起来,奇怪的嗡鸣声还有轰隆隆的声音。
人也站不住了,而脚下的大地不断的推起来,再往下倒去。
只一下,人摔倒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
林间,叶银禾仰头看着有大鸟在头顶飞过,而林间的鸟突然都扑翅而去,成群的鸟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而原先寂静不动的竹林摇摆起来,叶银禾只感觉脚下晃动起来,她险些不稳,被晏时隐扶住了。
脚下的震动没持续多久,很快又趋于平静了。
他们才刚离开江州不到三个时辰,灵川都还没到呢。
“地震了。”晏泽说道。
他之前在庆丰城没少感受到这样的震感,这里尚且有感觉,那京城那边以及地震中心的庆丰城及方圆百里之内,只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