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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娘娘她晕倒了。”
宫婢来说的时候，白玹染正跟贵妃喝酒呢。
白玹染自然不想去哄她，回回有龃龉都是他在哄，次数多了也厌烦。况且如他早已不是白家的二公子，而是尊贵的梁朝天子，是一国之主。
一国之主，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住，事事都得哄着她，拿着帝位给她坐得了。
这么想着，白玹染对宫婢的话置若罔闻。
贵妃秦思雨笑了起来，一手攀在白玹染的肩膀上，娇柔无骨似的靠在他怀里，柔声道：“陛下，皇后娘娘不会是假借晕倒，想让陛下您过去吧？这样的把戏，皇后娘娘也不是第一回使了。”
秦思雨的话说到白玹染心头上了，对，陆雨歌就是故意的，想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苦肉计来拿捏他。
若是他这一次去关怀她了，那便是低头，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他这个两国皇帝的脸面就没有了。
白玹染立刻呵斥道：“既然晕倒了，那就传太医去看，朕是会看病吗？”
去了就能好？那不是真病，那是装病。
宫婢被骂得磕头，起身不敢逗留就跑了，去传太医。
陆雨歌醒来听完宫婢说的话，面色惨白的靠在软枕上，一挥手打落了矮桌上所有的东西。
两行清泪滑落。
这一刻，陆雨歌心如死灰，她晕倒不起，白玹染没有来关怀一句，只跟着秦思雨那个见人春风欢愉。
秦思雨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那媚上惑主的功夫，恶心又至极。
心腹低声道：“娘娘，您一定要沉住气啊，如今贵妃正是得宠的时候，您因为退出巨城已是惹恼了皇上，此时更是不能去闹半分。”
陆雨歌越发觉得嘴里苦涩，如口嚼黄连。
“本宫岂能甘心？”她哑声道。
这天下是她与白玹染合力打下的，如今他做了天子，她却也是一国皇后。可在他的眼里，却早已没有她这个皇后了。
白玹染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久远得几乎记不得了。
心腹看了眼营帐内，这里都是他们的人。
“娘娘。”
心腹靠近，在陆雨歌的耳边悄声道：“说句天打雷劈的话，您才是能稳固江山的人，这天下，该掌握在您的手里才是。”
陆雨歌：“……”
她震了一震，几乎瞬间一巴掌打在心腹的脸上，但力道不大。
“你住口，什么话都敢说了？”
心腹跪下，头点地却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
出谋划策的是皇后娘娘，披挂上阵，开疆扩土的是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这般为国为民时，皇上只知道在女人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他们替皇后娘娘不值。
“娘娘，奴婢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是杀头的大罪，可看着娘娘这般艰辛，便忍不住要说出来，娘娘便是要杀了奴婢，奴婢也是要说的。”
谁有本事，他们就支持谁。
——
河水县这边发生什么，巨城那边自然是不知道的。
进过一场战事，巨城内大多屋舍都被损坏，但巨城郡守府这边还是完整的。
晏时隐刚带着人马赶到巨城，蒙大将军就带着人出来迎接了，还有南域国这边的将军，大臣。
晏时隐下马，说道：“陆庆安可还活着？”
“还活着。”
南域国的陈将军说道。
他们还未弄死陆庆安，毕竟是要拿捏陆雨歌的人，弄死了，后面还怎么折磨他们姐弟两。
一个活着，折磨的是两个人，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南域国的人求之不得，神使被折磨而死，不愿在庇护南域国，指使南域国旱灾不断，天气也变得越发寒冷。
这一切，都怪陆家人。
晏时隐被迎进门，身后跟着副将们。
蒙大将军眼尖，看到副将们中间跟随的少女，吃了一惊。
这不是常安郡主吗？怎么在这儿？
一身盔甲，小小年纪却眼神坚毅，英姿勃发，可见其气度。
有其父之风！
蒙大将军忍不住心里叹道：“不愧是秦王之女，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能在十岁便拿下武状元的少女，历朝历代也只出这么一个，将来定能匹及其父，做个大将军的。
蒙大将军跟着进去。
住宿已经安排，议会决定在一个时辰之后，这一个时辰各自去梳洗。
晏柳是女子，又是郡主，与旁人待遇自己不同。
跟随的侍女与她同住一屋，屋舍都是单独开来的。
晏柳沐浴之后，躺在绵软的床铺上竟如云朵似的，这一个月赶路，她已经习惯穿戴重甲，也喜欢了睡硬床。
这么柔软，她轻叹一声。
“郡主？”侍女玉枝喊了声。
晏柳：“无事，你们也抓紧歇息，在这里，可能随时要出战的。”
玉枝应是，与柳溪也简单洗洗，在小床上睡了。
一个时辰不到，晏柳起身，玉枝柳溪伺候她更衣，往前院议事堂去。
这里是南域国分给大业将军们居住之地，很是不错。
但如此安排也有私心，在第一时间若是梁朝攻打过来，大业这边就要立刻迎战，半点不能退缩。
可当真是如此吗？
晏柳从进入巨城时就发现这一点，且与父王讨论过。
南域国也有自己的心思，求助大业，又想保留他们自己的实力，让大业这边的援军多出力，最好与梁朝同归于尽。
陆雨歌退出巨城之后，巨城收回，他们便让大业的军队驻扎进来。
父王当时跟她说了一句话。
请神容易送神难。
梁朝覆灭之后，南域国得给不少补偿才能把他们请回去了。
否则，巨城的大业军队加上大业那边，两面夹击，南域国就是下一个乌斯国。
南域国皇帝大约是被梁朝打怕了，又一心想要保存自家的实力，忘了这一点。
哪怕是梁朝攻打过来，大业这边也不会拼死去抵抗，又不是他们的国家国土，拼死在前面冲锋陷阵做什么？
当然，若是打到边界处，到了大业的国土，那就是拼死的事儿了。
这两厢计较，晏柳已经到了议事堂。
堂中早坐了不少人，晏柳也时常在军营走动，都是跟着父王去长见识的，况且皇帝都允许她这般，更是无人敢小瞧她是个女儿身。
她一出现，熟识的人都起身施礼。
“郡主。”
“郡主。”
晏柳一一笑了喊人，这都是小将，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