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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设想这样一个答案,江稚尔瞳孔不自禁放大,下一秒又被捉弄得沁出泪来。
程京蔚继续道:“申觅海父亲在外有私生子,她要拿到申家唯一继承人的位置,就需要一个幌子,我是她最好的选择,而她也知道,那时的我如果要结婚,我需要的是一段不麻烦的,在外界看来也足够相敬如宾的婚姻。那时候的谋划,只事关利益勾连,没有其他任何。”
水花更起,那私汤水面本就紧贴地上的大理石台面,水花溅起,往外溢出,激烈时像翻越河坝的洪水,冲倒大理石台上剩余那支红酒。
程京蔚声线依旧温柔,贴着她耳畔:“现在消气了吗?”
“然、然后呢?”
江稚尔一边掉眼泪一边抖,被他翻过来,面对面,她低头用力咬在他肩膀,断断续续地问,“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又……不结婚了?”
“因为你哭了。”程京蔚说。
江稚尔一怔。
她想起那时候的画面,那还是个狂风暴雨中的台风天,她发高烧,独自一人在医院挂点滴,而程京蔚却突然出现。
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她气他要跟别人结婚,却连一句正当的质问都问不出来。
而程京蔚却以为她是因为日记中那“喜欢的人”遭到反对而离家出走,他气她为了别的男人如此自轻自贱,甚至还要和他划分关系。
怒火攻心之际,他扣住她下巴质问“你告诉我,我是谁”,而后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我是你二叔。”
江稚尔淌着泪,红着眼眶,伤心到近乎痛苦,崩溃地朝他喊:“你是程京蔚!”
这是他们这段感情第一次如此热烈地碰撞,激荡起不一样的水花。
可很快,江稚尔便也被弄得头昏脑胀想不了过去。
她记得那天滚落在指尖的眼泪好烫,迷迷糊糊间,却是此刻程京蔚贴在她耳畔说宝贝怎么这么烫。
耳边磁沉的声线,和脑海中的画面碰撞在一起,像宇宙大爆炸那般,激起极大的暴风雪。
脑海中如走马灯那般胡乱窜出的关于程京蔚的画面——他带她回家,他给她买夜灯,他送她第一束花,他为她冲的第一杯咖啡,以及倒的第一杯酒,他儒雅温柔、沉稳克制、强大正直,以及他现在的模样,温泉将他的眼角也蒸得绯红,肩头还落着她咬下的齿痕,他搂着她的腰,那样强硬,不温柔、不绅士、却也不清醒、完全沉沦其中。
这种横亘多年,贯穿她幼稚到长大的时光片段,让江稚尔身体和手指都不停绞紧,绞住他和他的肩膀,然后力气散尽,软绵绵地倒下来,那股绵长的失控感让她很久都动不了,只能乖乖趴在程京蔚肩头,时不时发出无意识地哼唧声。
今天的程京蔚没有昨天那么坏,没继续乘人之危,大概是昨天实在欺负太狠。
等她缓过来,他亲亲她柔软的脸颊,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第62章
“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你。”江稚尔说,“我看到你们合作的新闻,照片上关系很好。”
程京蔚动作停顿了下:“你看到了?”
江稚尔咬他肩膀,嗓音却有气无力,依旧趴在他肩头
,湿漉漉的发都散在他胸膛和后背:“那么多想不看到都难。”
“那为什么之前不问我?”
程京蔚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明白了前段时间江稚尔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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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告诉江稚尔自己和申觅海合作的事只是觉得没必要。
他每年要代表集团出席太多合作项目,大多都只是走流程,申觅海只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他将江稚尔抱起,完全仅靠一点支撑,她几乎要胃疼,攀着他肩膀想往上爬,可紧接着又滑落,更嵌合,于是说不出话,只能趴在他怀里流泪。
程京蔚像是全然不知自己动作凶狠,温柔地抚着江稚尔后背:“合作照片只是展示双方集团想让公众看到的内容,不是事实。她的确很不喜欢我,因为我从前拒绝了她的结婚提议。”
江稚尔有些诧异:“只是因为这个?”
“嗯。”
“那她,现在还打算跟别人结婚吗?”
“不打算,她使了些手段,让申家那私生子这辈子都没法回国,后来和她父亲吵了一通,便索性将她那女朋友也搬到了台面上。”
这样的八卦连程京蔚都有所耳闻,可见闹得有多大。
申董发了好大的火,老一辈思想保守,将这视为奇耻大辱,以缴权要挟她立马结婚,一周安排十场相亲,无果,毕竟那唯一的私生子连回国都回不了,她不必再忌惮。
他要缴权,她便拱手奉上。
反正她有钱有资源有自己的人脉还有脑子,等老头子年纪再大些,无处可寄托,求也要求着她回去继承家产。
至于前段时间野刊上那些关于程京蔚和申觅海的绯闻八卦,也是老申董为了压下这桩事做的。
这类非官方属性的媒体他向来不关注,是隔了一周才听徐因提起,不想让江稚尔心烦,便让人去撤稿。
没想到还是被江稚尔知道。
程京蔚从不八卦这类豪门秘辛,也从不攀谈八卦,可此刻他却说得那样缓慢详细,每说一句就磨一下,温泉水面重新平静下来,如果不是江稚尔的哭求声,旁人若是看到这一幕,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底下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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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前两日大半时间都是在床上荒唐度日,翌日,江稚尔醒来已经又是太阳高悬。
她依旧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身上干爽整洁,只是酸痛感比昨日更盛。
而今天程京蔚没有在客厅处理工作,他也在卧室,靠坐在床头,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给江稚尔当枕头。
察觉动静,他将手机放到一旁,另一只手也搂过来,温声询问:“累不累?”
“……”
你也知道会累。
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休息是休息够了,可四肢的酸痛感让她依旧觉得疲惫,不想说话。
这时候的程京蔚便变回温柔到无以复加的模样,亲亲她鼻尖:“可以再睡一会儿,外面日头正烈,现在出去容易中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江稚尔再次事后羞耻,人无声地重新滑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嘟囔:“好烦。”
“烦什么?”
江稚尔瞪他:“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来旅游的,不是来睡觉的!”
这话说得程京蔚也无处可辩驳,的确是他一次次太过火,让他引以为傲二十多年的自制力在最近几天实在崩塌得太彻底。
原本昨夜他是没打算的,想让小姑娘好好休息休养两天,却不想最后发展到那地步。
他解释不出什么,便只好岔开话题问:“那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