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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闪过一丝警惕。</P>
“老人家，您从哪里来？家里其他人呢？”刘晏尽量放柔声音问道。</P>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回大人话，小老儿张德全，是河间的木匠。家里...家里就剩我和小荷了。”老人的声音哽咽，“地震那天，儿子和媳妇在铺子里...房子塌了...”</P>
“唉！”刘晏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你叫小荷是吗？多大了？”</P>
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五根手指，又缩回爷爷身后。</P>
“大人，粥...”张德全看着前面移动的队伍，显得有些焦急。</P>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P>
刘晏心头一紧，快步赶过去，只见几个身形剽悍的大汉正与灾民们推搡。</P>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扰乱赈灾！”刘晏怒喝道。为首的大汉一脸横肉，却在对上刘晏目光时微微一怔，随即抱拳行礼：“大人息怒，我们兄弟几个并非歹人，只是太饿了，言语间起了些冲突。”</P>
刘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为首大汉，那大汉被瞧得心里发毛，却仍强装镇定。刘晏扫视一圈，见周围灾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惶恐。</P>
他先是转头看向灾民，提高音量：“大伙莫慌，陛下仁善朝廷的赈灾粮虽眼下不算充裕，但后续必定源源不断运来，定会保大家熬过这灾荒。”</P>
灾民们听了，低声议论纷纷，神色稍缓。</P>
刘晏心中虽对为首大汉的话仍存疑虑，但眼前赈灾事宜刻不容缓，他暂且按下心思，只冷冷瞥了那几人一眼，沉声道：“既已知错，便莫要再生事端，速离去吧。”</P>
那几个大汉喏喏应下，却在转身之际，彼此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隐没入人群之中。</P>
刘晏不动声色地打发走那几个大汉，目光却暗自留意他们离去的方向。</P>
待其身影消失在灾民队伍尽头，他迅速招来身边最为机敏的两名心腹衙役压低声音吩咐道：“换了行装，悄悄跟上那几人，莫要打草惊蛇，查清他们的落脚点和底细，一举一动，速去速回报我。”</P>
两名衙役领命，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远远缀在那几人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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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衙役，平日里在城中维持治安，此刻面对经常下来的巡查赈灾事宜的大员，也放下往日威风，忙碌于各项救灾事务。城外，简易的窝棚一座挨着一座，在风中摇摇欲坠。</P>
窝棚内，几口大锅热气腾腾，煮着的稀粥散发着微弱的香气。这香气，在饥饿的灾民闻来，却如同救命稻草。灾民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男女老少相互搀扶，排着长长的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P>
队伍前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身形佝偻，双手颤抖地捧着破碗。她眼中满是感激，口中喃喃：“多谢官爷，多谢……”分粥的衙役面无表情，机械地将一勺稀粥倒入她碗中，粥水溅起些许水花，老妪却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端着往窝棚角落走去。</P>
那里，她年幼的孙子正眼巴巴地望着，小脸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透着光亮。老妪在孙子身旁蹲下，用勺子一点点喂着，嘴里念叨：“慢点吃，莫急，还有呢。”</P>
不远处，几个年轻力壮的灾民却面露不满。其中一个高个子，肌肉紧绷，青筋在黝黑的手臂上暴起，他捏紧拳头，冲着分粥的队伍喊道：“这哪够吃啊！咱干一天重活，打了多少棚子？就给这点稀汤寡水，朝廷就是这么赈灾的？”</P>
周围的灾民们闻言，有的低头叹气，有的眼中闪过一丝附和之意。</P>
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头目走上前，瞪着那高个子，呵斥道：“有得吃就不错了，如今到处受灾，粮食运来不易，莫要闹事，否则按律严惩！”</P>
高个子却不惧，梗着脖子：“严惩？我爹娘都饿死了，我还怕你严惩？”</P>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人群中一位老者赶忙出来拉住高个子，劝道：“孩子，莫冲动，这节骨眼上，大家都难，先熬过这阵儿。”</P>
高个子咬着牙，看着手按腰刀的衙役，终是忍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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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县城，数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