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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走马观花,却又清晰无比。
顾深整个人就像定格在了原地,曾经那些残破的画面急速串联在一起。
他眼中的浑浊渐次沉淀下来,最终恢复了清明。
顾深机械一般的低头,看着在自己松手后便脱力的滑落到地上的谢予灵,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将他抱入了怀中。
“予……灵……”顾深缓慢的、艰涩的低喃出声。
谢予灵靠在他的怀里,剧烈的喘息着,稍微缓过来时,便压抑不住的哭了起来。
顾深将脑袋埋在谢予灵的脖颈上,颤抖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声声泣血。
瞿寂山方才的那些话与当年同谢予灵在这宅子里的美好记忆,反复交织着在他脑海之中盘旋。
当初离开时,他说两月便归,可最后……
谢予灵听着那一声满含复杂的轻唤,便恍惚间意识道什么,他吃力的抬手回抱住顾深,沙哑着嗓子,语无伦次的说:“你想起来了,你都记起来了对吗?你都记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顾深从这话里听出了多少辛酸,他轻轻的点头,然后抱着谢予灵从地上起来,中途身子一晃,险些重新栽到地上。
瞿寂山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欲扶,然而还未触碰到,顾深已经重新稳住了身子。
他不能倒下,他再也不能,让怀里的人收到一丝伤害。
顾深如是想着,然后稳稳的抱着谢予灵轻放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沙哑却极轻柔的说道:“好好睡一觉啊,我在这里陪着你。”
谢予灵从被子里伸出一臂,紧紧握住了顾深的手,心中紧绷的一根弦这时候终于松了下来,然后难抵虚弱的睡了过去。
顾深在他闭上眼的剎那,猛地将脸转向一边。
一口鲜血从喉间喷薄而出,将青色的地板染成赤红。
顾深一手捂住胸口,高大挺拔的身躯摇摇欲坠。
“王爷!”瞿寂山心惊的凑过来,顾深却避开了他的手,“不必,瞿大夫,本王无碍,你先给他瞧瞧。”
瞿寂山欲言又止,心知顾深的固执,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而为谢予灵把脉,又处理好他脖颈间的淤青,这才对重新对顾深道:“王爷,让老夫给您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口吧。”
顾深双手轻柔的握着谢予灵的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时候严和端着煎好的药送了进来,看着屋里桌倾椅倒、一派狼藉的模样,不由一愣,当他他的目光落在满脸血迹的顾深面上时,双手抖了抖,险些将托盘摔了出去。
瞿寂山看见他,忙的说:“怎么这么久,快过来,将汤药给陛下喂下去。”
“是。”严和定了定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沿,跪在脚踏上就要给谢予灵喂药。
“把药给本王。”顾深嗓音低哑的说,然后便伸手取过了托盘上的汤盅。
苍白如雪的面色衬托着满脸鲜红血迹,触目惊心,那模样,看着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可是双手的动作,却极稳,舀起汤药的时候,不洒分毫。
顾深一手捏着谢予灵的下颌迫他张开嘴,一边小心的将汤药喂下去。
白瓷细盅容量不大,但是这一盅药,顾深却喂了许久,他没喂一下,便用锦帕轻轻擦去谢予灵唇角的药渍。
瞿寂山看着这一幕,觉得眼睛刺痛,忍不住的别开了视线,对跪在地上的严和道:“去打盆热水来。”
严和端着空掉的药盅离开,很快的取来了瞿寂山需要之物。
瞿寂山沾湿了帕子细细擦去顾深额头黏连的血迹和灰尘,然后小心的给他上药包扎。
顾深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守着谢予灵,从太阳高照到日暮黄昏,终于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严和进来掌灯的时候,看见顾深倒在地上,煞白了面色,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早知道,这是一段孽缘。
理不清,也斩不断。
他作为一个旁观的人,都说不出谁对谁错,要真说什么,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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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主要是精神上的病症,其实**还算康健,他现在恢复了记忆,一直如影随形的头痛症似乎也跟着消失了,不过睡了一夜,便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顾深便去了谢予灵房里,见他犹在昏睡,便坐在床边看着他。
昨日场面太过混乱,严和让专门照顾安儿的小太监栀久将她给带了出去,今日宅里情况稳定下来,他这才吩咐栀久带着安儿回来。
第109章
谢予灵睁眼时,便看到一张娇憨可爱的小脸蛋凑在自己面前,那张脸白皙精致、纯然无邪,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担忧,迎上自己目光的那一刻,先是一愣,随即便绽开了个灿如星子的笑容。
“父皇,您醒了。”安儿说着,抬起小手像模象样的摸了摸自家父皇的脑门。
“安……儿……”谢予灵张了张口,嗓子沙哑的厉害,就像有团烈火在喉间灼烧,但显然,此刻让人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
他的视线在屋里巡寻,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那抹高大身影,这才安下心来。
顾深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径直走到床边,声音很轻的说:“喝点水,好吗?”
谢予灵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就要撑着身子起来。
他将将动了一下,便有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的身子。
顾深坐到床沿,扶着谢予灵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亲自将水杯凑到了他的唇边。
这样亲密温柔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又久违,让谢予灵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低头喝了一口。
温热中带着微微甘甜的液体划入喉间,瞬间缓解了他身体的干燥。
顾深见他一股脑喝完了,便又问:“可还要?”
“不了,”谢予灵低低的说,然后似是害怕顾深离开自己身边,一手抓着他环在自己胸前的左手,“你陪我一会儿。”
顾深感受到他那患得患失的情绪,不由又是一阵涩然,他低头在怀里人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谢予灵扭过头来看顾深,也不说话,就只是望着他不眨眼,过了一会儿,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顾深被绷带层层缠绕起来的额头:“是不是很疼?”
顾深笑了笑,将他的手握入掌心:“不疼,一点皮外伤而已。”
谢予灵轻轻垂下了眼睑,如扇羽睫在眼下打落两片清灰,他努力想掩去心底的难受,但是先前触目惊心的场景而今还历历在目,撞成那个样子,怎可能会是皮外伤那么简单。
“怎么,陛下是怕臣毁了容吗?”顾深轻笑着道。
谢予灵被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