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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太对劲,可思想来,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沉吟间,几人已进了主卧,顾深将谢予灵放到床上:“烦请大夫先给他瞧瞧吧!”
事分轻重缓急,瞿寂山只好压下一肚子的好奇,掀起谢予灵的衣袖为其把脉。
一番望闻问切,瞿寂山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竟是气的胡子都有些颤抖,他嘴里一边絮絮的叨叨着,一边走到桌边,拿起严和早已备好的笔墨开药方。
“按这方子速去抓药来,文火熬煮,两碗水煎成一盅,切记不可火候过大,若不然会破坏了药效。”
严和应了一声,将药方小心翼翼的迭了放进怀中,便步履匆匆的去了。
瞿寂山调了温水,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放进壶里,直接对着壶嘴就朝谢予灵口中灌去。
顾深看他动作有些没轻没重,险些没出手阻止,但终究被理智给拦了下来,只是问道:“这是作甚?”
瞿寂山板着脸,冷声冷气的给出两个字:“催吐。”顿了顿又接道,“烦请王爷取个痰盂过来。”
生硬的语气,不见半分客气,可见是气的不轻了。
顾深也没在意,在房里找到痰盂放到床边脚踏上。
一壶掺了药的温水整个灌下去,不出盏茶,谢予灵便起了反应,起先是皱着眉一脸痛苦,渐渐的,他蜷起了身子。
瞿寂山见时辰差不多了,打算扶着谢予灵起来。
“我来吧。”顾深却抢先一步走到了床边,动作轻柔的将谢予灵抱起来,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
谢予灵身子颤了一下,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颜色猩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在酒精的麻醉之下,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全凭着身体的本能支配动作。
在吐出来之前,他一下趴到了床边,顾深一手扶住他,一手拿着痰盂凑到他下面。
电转间,谢予灵便呕出一口水,这一下之后,仿佛冲破了某道闸门,接下来的,便是撕心裂肺,一发不可收拾的呕吐。
他几餐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先前喝下去的酒和被瞿寂山灌的那一壶药水。
那些水吐干之后,胃里还在不停的痉挛,到了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那些黄白的液体,散发着一股苦涩的味道,与浓烈的酒气夹杂在一起,让人几乎窒息。
顾深看着他最后的呕出的液体里夹杂着淡淡的血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一颗心莫名的纠疼,他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直到感觉掌心渗出一股热流,十指连心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皮层,这才让他稍微冷静些许。
谢予灵吐完后,撑着床板的手一软,若不是顾深扶着他,估计直接就给栽了下去。
顾深将他揽在怀里,任由对方靠着自己的胸膛。
那具虚弱的身体,瘦的有些硌人,胸前后背被冷汗全然浸透,雪白的中衣紧紧的贴在身上,苍白的面庞没有半分血色,若不是那丝丝底弱的呼吸,说是一具死尸只怕也无人怀疑。
顾深伸手轻轻拨开他被冷汗浸湿了黏在面上的发丝,然后用水给他漱口、擦脸。
他看似平静而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一切,然后将谢予灵轻轻放回床上躺好。
抬头的时候,那双眼眸,却震颤了人心。
就像飓风海啸席卷过的森林,狼狈的让人心惊:“他到底,生的何病?”顾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么几个字,嗓音都透着嘶哑。
瞿寂山觉得自己就像要被那双眸子吸进去一般,他艰难的别开视线,定了定神,方才说道:“陛下当初产子后,身子本就虚弱,又不愿好好将养,平日里饮食作息也紊乱,这身子就留下了许多隐患……哎,想当初见到这小子时,多康健啊,这不过几年过去,这副身子却被糟践成这般模样!”
“产子?”顾深喃喃道,显是有些没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瞿寂山看着顾深茫然的眼神,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王爷,您?”
顾深心有疑惑,当下也没隐瞒,如实说了自身情况,转而接道:“先生先前之话,我着实有些不解,到底是何意思?”
瞿寂山震惊的瞪大了眼眸,回神时几步走到顾深身边,二话不说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深心中有一瞬间的警觉,但随即便放任了他的动作。
瞿寂山这辈子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见过,确诊之后,反倒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心中不由感慨一声世事无常。
瞿寂山突然想起方才严和同顾深介绍自己的事情,还有王爷对自己那过分陌生与客气的态度……难怪自己当时会觉得奇怪,也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王爷的失忆,乃是颅内血脉凝滞堵塞、压迫神经所至,这病症确实有些棘手,能否记起从前,多半还看王爷自身的造化,”瞿寂山声音沉沉的,顿了顿又说,“但既然陛下请了老夫过来,我自是不会坐视不理,老夫会尽量想些法子,用外力加以干预,只是最后的效果却也不敢保证。”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但顾深却并没有听进去,他此时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列:“此事另说吧……我方才的问题,还请大夫解惑。”
瞿寂山盯着顾深的眸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虽然老夫不明白陛下为何不曾对王爷坦言,但此事瞒着终非长久之计,我想王爷是有权知道的……”
“想必王爷也见过小公主吧?”
“你是说安儿?她是个可爱的孩子。”顾深下意识回了句,随即想起先前谢予灵说的话,心下一顿,“听瞿大夫的意思,此事与可安儿有关?”
瞿寂山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心道一声果然血脉相连,就算什么也不知道,流淌在骨血里的亲情却无法淡去。
瞿寂山说道:“安儿是王爷的骨肉。”
“此事……他已告诉我了。”顾深轻轻的说,心下一时有些涩然。
瞿寂山显然有些意外,脑海里飞快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道:“王爷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瞿大夫这是何意?”
瞿寂山心道一声果然如此,下意识摸了摸下颌斑驳的胡须:“老夫今日就自作主张一回,都告诉王爷罢了。小公主她,其实是陛下生的,”顿了顿,像是怕顾深不明其意,又补充一句,“是陛下十月怀胎,亲自诞下的孩子。”
“这……”顾深瞳孔骤缩,一时失了声音。
瞿寂山以为他是不信,心中莫名便窜上一股火气,语中带刺的说:“王爷人中龙凤,此番失了记忆,若非连见识气度也都没了,老夫倒记得,当日王爷得知陛下有孕的消息,倒是接受的很快,怎么现下反倒不信了?”
“那孩子可是老夫亲自接生的,陛下为了这孩子,险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