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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咱俩下过象棋,掰过腕子,你这屁种没少耍赖!”钱老牤转了转眼珠子,咋呼道:“来来来,这回别耍赖,你俩再照量一回,看谁胜谁负。”牛老屁一下坐在地桌旁边的靠椅上支起胳膊肘,秦黑牛也在另一边坐了,与他握成了拳头,钱老牤喊道:“比赛开始!”两人便一齐用力,咬牙较上了劲儿。一开始牛老屁用力过猛,差点把黑牛的手腕压下去,黑牛一点一点往回搬,反过来把牛老屁的手腕压过。僵持了半天,牛老屁终于挺不住了,劲儿一松,手腕就被压在了桌子上,他甩着手腕子,呵呵笑着认输。姚老美伸出大拇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逗笑:“你是屁牛,你是黑牛,都牛!”钱老牤评论说:“论使力气,你们城里人可不如乡下人。”
几个知青在曾经住过的知青屋老房子前照相,黎红拉着艾育梅,让徐二山也给单独照了两张。黄三怪嚷嚷道:“让我大哥领着你们走一走,看一看当年劳动生活过的地方,见一见多年不见的老乡邻。”知青们跟着黄士魁往院外走,姚老美跑出房门大声提醒:“十二点准时开饭啊!”
他们绕着村子走了一遭,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景象,内心都搜寻过往的记忆。每到一处,黄士魁都给介绍一番:“土房越来越少了,砖瓦房越来越多。但我感觉这屯子的房屋布局不如过去好,每趟房子只保留或前或后一条街道,而每趟街的房子前后不齐里出外进。在我看来,这种错落缺了些规矩,也显得不那么自然和顺畅。”过了罗锅桥,黄士魁指着沟南边一条小路说:“火燎沟边的这条小路,原来是通向第二生产队队部的,那户院子的房子原来就是马号,分队后房子扒了房号给了村民。”又指着罗锅桥南一根电线杆说:“那根电线杆子守候的那块地原本是第二生产队的场院,大马囡就是在那个位置出的事。”徐二山一边张望一边说:“我媳妇的命运就是在这里改变的,腰部换了钢板后很多工作都干不了,只能坐着轮椅给厂子看大门。”知青们的目光越过石头墙向南边张望,因寻不到生产队马号的影子而多少有些失落。
“我记得,每天大公鸡喔喔一叫,社员们就早早起来。”
“我记得,那时冬季天短,一天只吃两顿饭。
“还没到春播,男社员积肥,女社员选种。”
“那暂农活太累,一年四季几乎闲不着。”
“那时条件虽然艰苦,但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日子令人难忘。”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时引发一阵感慨一阵唏嘘。应徐二山要求,去柳条河渡口走走。贾大胆开来拖拉机,载着几个知青驶向念念不忘的河湾岸边。河边的柳毛子比当年少了,却正是返青放绿的好季节。黎红做个柳条帽圈戴在头上,仿佛又回到年轻的时候。无人喊渡,小船静静地横在河湾岸边,有人正坐在旁边擎着鱼竿垂钓。几个知青围过来,看到贾船夫钓到一条嘎牙子。见知青们都欣喜地抓着小鱼拍照,贾船夫呵呵笑了,笑得古铜脸上布满的皱纹更加清晰了。
中午十二点,午宴在知青屋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开始了。菜肴非常丰盛,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鲶鱼炖豆腐、血肠烩酸菜,还有炒干豆腐、烀肘子、猪手,主食特意贴的大饼子、煮的大碴子下大豆。开饭时,索良问一句:“金书山咋没来?”黄三怪说:“他大哥从广东回来了。”
小烧酒倒上了,黄士魁让大家先尝尝菜,知青们纷纷动筷,都说东北菜做的太好吃了。黄三怪端着一杯小烧站在屋地上,代表村里说了几句话:“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们能来我们偏远农村插队,那就是缘分。你们留下的那些故事太多了,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方才,大家参观了半天,也都饿了,我长话短说。首先我代表村党支部村委会,也代表父老乡亲,对各位知青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其次谢谢你们时隔三十年还能挂念着这个第二故乡,最后祝愿大家这次回访开心快乐!”说完,举起杯先敬了一大口,知青们也纷纷举杯品尝。
徐二山代表知青讲话,他也站在屋地上,有几分激动地说:“这是大家再次踏上黑土地后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家宴,谢谢长青村这么热情的款待。当年,我们积极响应号召,毅然告别亲人,从南方来到东北,从城里来到农村,插队落户一待就是好几年。在那段岁月里,最难忘的是乡亲们对我们知青的关怀、爱护和包容。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们凭借着在这里锤炼的吃苦耐劳精神,回城打拼出了各自的事业,但我们始终魂牵梦绕第二故乡。我一提出回访的倡议,立刻得到积极响应。踏上第二故乡的土地,我们太高兴了;见到第二故乡的亲人,我们太亲切了。来,借这酒敬父老乡亲,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说完一仰脖,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黄士魁在炕头挨着索良坐着,时而张罗喝酒。酒一下肚,知青们话也多起来。说南大排、蛤蟆塘、西长垄,说种地、铲地和收割,说包米碴、两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