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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也道出了人为啥活着的道理。艾老师对人世的感悟咋这么深呢!”
艾育梅感慨道:“你没听上了岁数的人常说嘛,这人活一世呀,那是经百事做百梦。这梦啊,有长有短,有苦有乐,有醉有醒,谁能说尽人生过往、世道变迁呢!你看有多少个昼夜轮转、青黄交替,都难消爱恨,难逃沧桑。”
“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歌真是难得了!”黄香兰也忍不住品评了:“《庄稼院》这首,把农村生活情景写的太生动了。《不枉来人世走一遭》这首,排比句很有气势。”又看着艾育梅,故意逗笑,“《多年》写得挺有意思,里面有故事呀!嫂子,说实话,你采过谁的花朵,捞过谁的涟波呀?”艾育梅红头涨脸地转移话头:“快听听校长是咋评价的。”
郑校长依然拿着报纸,一边浏览一边品评:“你的诗歌真的很棒!似乎作品的精神层面和作者的年龄不匹配,但作者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信。总体看,这组歌很有嚼头,很接地气,真是越看越爱看!有些句子非常有味道,比如,多年的大道走成了河,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再比如,还在爱里跋涉,还在情里穿梭。这说明育梅观察生活细致,提炼主题娴熟,运用素材独到。其实这些内容我们也都熟悉,可我们却表达不出来,为啥?正所谓‘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嘛!”
金书启接话说:“我们不缺少生活,缺少的是悟性。艾老师太会写了,佩服,佩服!”听到夸奖,艾育梅有些不好意思:“我有写东西的兴趣,其实就是想赞美生活,也激励自己,我不愿庸常地活着。”黄香兰夸道:“嫂子你是咱乡下才女,有这方面的天赋,说不定将来能当个作家呢!”艾育梅笑了:“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家里吧,咱可没那么大妖劲儿啊!”郑校长鼓励说:“人难得有情趣地活着,艾老师才十九岁,未来可期。生活刚刚开始,别丢了写作抱负,我们期待你会有更好的作品……”
大地铺开了一片片密不透风的青纱帐,过人头的高粱苞米和齐了腰的黄豆谷子淹没了纵横的阡陌,遮掩着如同舰群般的村落。黄士清喜欢看谷子秀穗、土豆开花、高粱拔节、苞米蹿缨,更期盼着早日能够打乌米掰青棒子。
这天,他发现木障子里的龙葵长的旺势,就顶着毛毛雨进园子里猫腰寻觅那一串串变得黑紫的果实。刚摘下来一把,正吃得酸甜爽口,忽闻墙外大街上有人唠嗑,定睛一看,是雁长脖和六指儿嘁嘁喳喳往村东走。隐隐约约听这两个妇人说:“那几块地青棒子都能烀了,早都有人下手了,就是怕遇到看青的。”“遇到看青的也别怕,大不了裤子一脱放赖,看他咋抓……”黄士清知道她们是去偷青,也起了贪心,回屋找个旧面袋子,尾随过去。
毛毛雨断断续续地下着,空气湿润,道路泥泞。从村东走上一条毛毛道,钻进一片玉米地里,如同进入了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他鬼头鬼脑顾盼一阵,哆哆嗦嗦掰青棒子。当掰了二十来穗的时候,那些妇女已经悄悄撤了,他不敢久留,背着小半袋面口袋,急忙溜出苞米地。为了回村避免碰上大小队干部,他不敢走大道,故意走胡同子。
忽然,大道上一跐一滑地走来一个人,一看那人的影子,就知道是大队长索老歪。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把面袋子扔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胡同里钻出来。“二老很,你干啥去了?”听见索老歪问话,吓得黄士清半天没吱声。索老歪皱着眉头问:“你好像背着啥,那东西呢?”黄士清心里不禁一阵慌乱:“我,我没背东西,你看差了吧。”
索老歪用狐疑的眼睛看了看他,转身去胡同里寻找赃物。黄士清看事儿不好,踩着烂泥道跑回家去。晚饭后,雨终于停歇,黄士魁回家把黄士清叫走了,在半道上对他耳语一番。
第二生产队的院套坐落在火燎沟南岸中心道东,人们习惯称这生产队的房舍为队房子或马号,那是因为马号与小队部马厩连成了一趟,七间土坯房子举架比住家稍高一些。院套里存放着胶皮轱辘牛马车,车上有绳套以及马夹板子牛样子。马厩里弥漫着草料的水气和马尿的骚气,几十匹马分南北两列拴在槽头的桩子上面,马儿嘶嘶的咴鸣声,忒忒的打响鼻儿声和吃草的磨牙声成了这里特有的音响。西厢房是仓库、粉坊、碾坊和牛棚,库房前墙还规矩地立着煞厢板、调辕、绞椎和支脚,旁边还放着二十几个石磙子木滚子,碾坊里的花岗岩碾子据说有一吨重,不知碾压过多少岁月的艰辛。豆腐坊就在小队办公室的大屋子里,那拉磨的蒙眼驴始终转不出那条磨道。
会场设在二小队宽敞的队部土屋里,小队大部分干部社员都在场。当大队老三位走进来,索老歪把那个装苞米的面口袋重重扔在了屋地上,对老憨说:“看看吧,这是不是你家的面口袋。”老憨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家的东西,正懵门时,索老歪说:“二老狠偷粘苞米,让我撞上了。”他把面袋子往起提提,让大家看看面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