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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完全沉浸在小说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她翻过一页继续读:“保尔缓缓地摘下了帽子。悲愤,极度的悲愤充满了他的心。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这生命,人只能得到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致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致于因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细雨在绵绵地下,泥水在缓缓地淌,支脚在悄悄地挪动。马宝囡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来临,她还在十分投入地朗读:“所以应当赶紧地生活,因为不幸的疾病或是什么悲惨的意外随时都可以让生命突然结束的。”
读到这里,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突然呼嗵一声,车辕子因支脚滑倒猛地落了下来,马宝囡被砸在马车底下,车上的草梱子颤了颤,抖落下无数水珠。“啊——救命——救命啊——”这凄惨的喊声,马号里的人都听见了。孟祥通、秦占友等人也顾不上穿雨衣、戴雨具,急忙往马车这边跑。雨水淋在他们头上,顺着脸、脖子往下淌。来到出事儿地点,孟祥通喊:“大马囡砸车底下了,赶紧抬车辕子!”这时候又跑来几个劳力,穆逢时指挥众人将车辕子抬起重新支上,将马宝囡抬了出来。
黄四亮跑到大队部报信儿,一进会议室的门就喊:“出事儿了,大马囡看场院被砸在马车底下了!”黄士魁一惊站起来,报纸滑落在地,急问:“人咋样?”黄士亮说:“够呛啊!”金书山撂下报纸:“快,救人要紧。”学习会立刻终止,黄士魁到卫生所叫了郝行一大夫,一帮党员跟着金书山急急奔向第二生产队场院,穆逢时通知了知青集体户,几个知青也随后火速向村南奔跑,一时脚步凌乱,泥丸飞溅。
到了二小队场院出事现场时,雨势已经减弱。马宝囡极其痛苦地**着,那脸上已经分不清汗水泪水和雨水。郝大夫简单检查了一下,表情凝重地对金书山、黄士清说:“挺严重,腰梁骨可能砸折了,应该抓紧往县里送。”马贝囡哭叫着:“姐姐呀,你咋样啊,能不能动呀?”马宝囡死死抓住妹妹的手,哭道:“我,我,怕是不行了!”马贝囡将姐姐的头抱在怀里,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会治好的。”徐二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喊道:“宝囡,你要挺住哇!”穆逢时安排秦书贵套马车,众人忙卸去了一车青草。公冶平从小队队部炕上抱来一床褥子,艾育梅帮着把褥子铺在垫起一层草的车板上。徐二山托着马宝囡的腰,同几个劳力一起将伤者抬起来,往车板上移动时,艾育梅大声提醒:“小心,小心,稳当些,稳当些……”黄士魁招呼道:“穆队长,小马囡和徐二山,一起跟去。”马车启动时,黄士魁提醒金书山:“赶紧给公社知青办打电话,报告情况。”金书山转身离去时,艾育梅发现脚下的泥地上有一本书。她弯腰捡起,只见印有刺刀枝丫图案的封面满是泥水。
数日后,穆逢时和徐二山带回消息,说马宝囡腰梁骨折了,伤势十分严重,转到三江人民医院换了钢板,但是她永远站不起来了。艾育梅惋惜道:“大马囡那孩子白瞎了,一朵花骨朵还没开就残废了。黄士魁发现徐二山情绪非常低落,劝说道:“你和大马囡好,大伙都知道。可她治完病就直接回浙江了,虽然下身瘫痪了,但好歹留了条命。你呢别上火,想开点儿。”徐二山叹息一声:“来时好好的,回去却坐轮椅了,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南大排的苞米棵子得了肥料,吸足了水分,长势汹汹,徐徐的风中仿佛能够听见往起拔节的声音。又过一些日子,那苞米叶子长得墨绿墨绿的,似乎是画家们将那绿彩全倾撒到了地里。
在等待铲三遍地的空当,闲人们吃过晚饭又聚在老神树下乘凉聊天。穆逢时见二禄和曲二秧都在,故意说:“本副队长问问你们,最近看过南大排苞米地吗?”曲二秧说:“看到了。”穆逢时说:“出息没?”曲二秧说:“确实是出息了,尿素确实没白用。”二禄却说:“苗虽然缓过来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心。”穆逢时问:“既然苗出息了,你还担心什么?”二禄说:“苞米叶子贪青,怕秋后苞米棒子上不来呀!”穆逢时说:“有啥苗长啥籽,这苞米长得这么好,还愁上不来?”二禄说:“现在三遍地还没铲呢,说啥还早,等到老秋看,要不啃裹老杆子才怪!”
人们议论苞米地的话又传到黄士魁耳朵里,黄士魁对穆逢时说:“三铲不如一趟,等铲完三遍地,让车老板打接高再多趟一遍地,促早熟增产量。如果赶上秋天晴好,肯定不会贪青,到时候问他们个哑口无言。”穆逢时点头应下,见黄士魁说得这么肯定,把悬着心放下了。
关连群和鲍福仁时而下来蹲点,时常到生产队与社员一同劳动。鲍福仁发现关常委对鬼子漏的工作表现不太满意,于是私下给鬼子漏掏耳朵。“我们找大小队干部和社员谈话,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