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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清说:“那是传说,变啥美女,想得倒美。”
二禄走来,围着貉子直转悠,眼馋地摸了又摸:“哎呀,都说搂草打兔子,这是搂草打貉子。真好,瞧这毛多长、绒多厚、色多亮,皮板肯定结实。魁子,扒了皮,给我吊一顶帽子。”黄士魁说:“二大呀,暂时还轮不到你呐,这只够吊两顶,我爹一顶,早上打赌另一顶输给半仙了。”黄士清找来一根大棒子,对弟弟妹妹说:“都躲远一点。”三旺、香柳和四亮一下散开,眼看着二哥抡圆了大棒子恶狠狠地向貉子头部砸去,都吓得不敢往下看了。
雷惊蛰虫,雨润原野,毛毛狗俏皮地吐出一抹抹鹅黄,小蒿草、婆婆丁、车轱辘菜也倔强地探出头儿来。当杏树枝头悄悄绽开花苞,“嘎——嘎——”的叫声从寥廓的苍穹传来,一行行大雁带着无比遥远的希望飞回三江平原。
老宅院子里,黄士魁吃完早饭,把一拃长的细铁丝弯出圈柄,黄士清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摸摸乱蓬蓬的头发,不知道大哥鼓捣个铁丝子做啥,黄士魁一边磨铁丝尖头一边跟二弟拉话。
“我用这铁丝锥子能变来吃的,信不信?”
“你这嘎啦古气儿的东西咋能变来吃的?”
“把黄豆抠个眼儿,往里加药,氰酸钾铝。”
“是毒药哇,你要害人哪?”
“想啥呢,哪敢害人呢,那犯法的事儿可不能干,我是做药豆,引诱大雁,不出意外今天我让你尝到美味。”
一听有美味吃,黄士清馋得咧嘴笑,一滴口水顺着嘴丫子流下来。黄士魁忍不住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黄豆粒子,用铁丝锥子在上面钻眼儿:“一会儿跟我去弄大雁去。”黄士清爽快地“嗯哪”一声。
艾育梅挺着显怀的肚子立在房门口,有几分不相信:“这方法好使吗?那大雁能轻易上你当吗?”黄士魁信心十足地说:“你就好吧!”艾育梅若有所思,走过来说:“我在师范校上学的时候听语文老师讲过大雁殉情的故事,说有人用网子网住过一只大雁,拿回家用绳子绑在院子里。晚上,飞来一只同伴,和被捉住的这只大雁交颈缠绵,咯嘎鸣叫一夜,天放亮时没了声音。主人起来一看,原来这是一对夫妻,脖子缠绕在一起双双殉情。”黄士清好奇地问:“大嫂哇,这是真的吗?”艾育梅点头说:“大雁是忠于爱情的鸟,同伴死了,大概另一只也活不成了,会因悲伤过度而亡的。”停了片刻,又说,“大雁是益鸟,对人类有好处,不应该捕获它们。”黄士魁嘻嘻一笑:“只要上面没有明令禁止,咱捕获几只就不犯毛病。”
药豆做了好,足足有一大把。黄士魁把药豆装上衣兜,领着黄士清出了院子。哥俩一路有说有笑,过了罗锅桥出了南村口,视野一下变得无比开阔了,远处的卧佛岭,近处的柳条河,以及大片的田野都尽收眼底。
“大哥,你说那些大雁是从哪里来的?年年春天来秋后走,多麻烦哪,咋不在这儿常呆呢?”
“它们是候鸟,从南方来的。北方地广人稀天敌少,能混饱肚皮,好繁育后代!暖了来,冷了走,这叫适者生存哪!”
“那大雁飞的真整齐,要么是个‘一’字,要么是个‘人’字,挺有组织纪律性啊!”
又前行一会儿,下了土道,沿着毛毛道向大田地走。黄士魁问弟弟:“知道猎人为啥不打头雁吗?”黄士清摇头不知,黄士魁说:“打了头雁,那些跟在后面的大雁就没法飞啦!大雁跟在头雁的后面,排成那么整齐的队列,是为减少风的阻力。”黄士清恍然开窍:“哦,怪不得都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呢!”
兄弟俩奔向了南大排,走到一块黄豆地里。一群大雁扑棱棱飞起来,在天空盘旋。黄士清仰头观望,嘴里不停数数:“一、二、三……”黄士魁说:“不用查数,一搭眼就能估出数来。”黄士清茫然望天,问大哥估摸有多少,黄士魁望了一下,说这一群雁有五六十只。他给二弟一小把药豆:“来,开始干活,照我样子做。先把垄台的豆茬子踩平,然后把药豆倒扣,眼儿冲下,放垄台两粒,每隔八九条垄一埯。”走上垄台用脚踏平豆茬,黄士清也走上垄台学做起来。
放完药豆,兄弟俩撤出很远,匍匐在地头一个土坡后面。黄士清问:“药豆为啥放那个地方?”黄士魁说:“我昨天上午来过,看见大雁落在这个地块,断定今天一定还在这里,果然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雁群落在离药豆几十米远处,不时带着高度的警惕眺望四方。
黄士清说:“大雁落那边了,还离挺远呢,不往药豆上落,这可咋办?”黄士魁说:“好办,咱去往这边轰雁,直到落这里为止。”
兄弟俩起身往大雁群后面包抄过去,晃动双臂,呜嗷直喊。大雁群被惊动了,先是有几分慌乱,继而纷纷拖着黄褐色的胖身体起飞,机敏地飞向空中。大雁群盘旋一阵又重新落个地方,又轰了几次,终于将群大雁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