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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春心挡住,骂道:“你这惹事儿的根苗,你不作死两口子不消停是不是?”老憨气得直喘粗气:“你看这才几天翅膀就硬了,还闹分家呢!”猛的挣脱开,到西屋看黄士魁傻傻坐着,返身追到院子里,可艾育梅已经跑没了影。春心急忙喊魁子:“你还愣着干啥?快看看你媳妇上哪儿去了!”
大队烘炉是大礼堂西山墙空地接出的厦屋,厦屋西边还有个一人高一庹宽的拴马桩,从敞开的房门,时常能看见张嘎咕帮着生火、封火、添煤、拉风箱的身影,也时常能听见金榆弄出的叮叮当当打铁声,十八磅的大锤随着小锤的节奏上下飞舞,把火红的钢棍砸成马蹄形,扔回烘炉时夹出一个烧得通红、冒着火星的马蹄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章讨了公道分了家(第2/2页)
随着一阵“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在烘炉门前的空地停下。曲三哨边卸套边对金铁匠说:“换马掌,搭不住蹄儿啦。”随手把一匹外套马拉进拴马桩,用肚带绑牢。金铁匠看嘎咕站在了那匹马身后,喊话时依然习惯在每句开头重复卡顿:“别,别站马后面,这,这马不老实。”听见他喊声,嘎咕急忙躲开。
看见黄士魁匆匆经过,嘎咕晃着大脑壳嚷嚷:“大姐夫,找大姐吧?在我家哭呢,快去,快去……”在旁边卖呆的黄得贡“呦呦”两声说:“这准是干仗了。”曲三哨叨咕道:“家家都有难唱的曲,户户都有难念的经啊!”
见黄士魁走向秦家前门房子,黄得贡收回目光,跟金铁匠说话:“铁匠,你咋知道这马不老实?”金铁匠说:“凭,凭经验呗!马,马不耐烦会刨蹄子,要,要跑跳就翘尾巴,眼,眼睛圆瞪是有戒心,马,马若抬头或转头就需要特别注意了,不,不是踢,就,就是咬。”说着小心地一提马腿,蜷起来放到马凳上。
曲三哨说:“这马确实不老实,我都让他踢过,为这我给了它三鞭子,把胯下都打血印了。”曲二秧也凑过来说:“干啥都有门道啊,老金把这些马都琢磨透了。”金铁匠用一把弯钩起子把旧掌拆了下来,用铲刀铲平了马掌底面,冲嘎咕喊:“十,十三号马掌。”张嘎咕把需要马掌和钉子递过来,金铁匠把马掌放在削好的马蹄上比量,觉得大小合适,转眼间就把四个钉子钉上了。
等把四个蹄子全钉完,这才直了直腰板,仰起饱经风霜的脸,卡巴着眼皮子,啧啧两声说:“得,得贡,你,你比我强多了,沾,沾了大仙的灵气儿,有,有烟还有酒,天,天生的口头福哇!”黄得贡摆摆手:“可惜呀,我烟抽不上半截就迷糊,酒喝不上半两就醉。”曲三哨把马从拴马桩卸下,回头笑骂:“得贡你真是阴间的叫花子……”黄得贡追问:“咋讲啊?”曲三哨笑而不语,曲二秧替他作答:“穷命鬼呗!”见曲二秧叼个洋烟卷,金铁匠伸出大拇指,也羡慕道:“二,二秧子混得不赖,比,比大仙还仙。”曲二秧得意忘形,吐着烟圈说:“这二神不好当啊,别提我有多累了。要不是看在老长诚心诚意三番五次求我,我真不愿意干呢!”金铁匠笑骂:“俏,俏活你干着,好,好处你得着,嘴,嘴上还谝着,你,你是得了便宜,卖,卖着乖呀!”
艾育梅心情就像被虫子嗑过的大杨树叶子,糟乱得很。她照常上班,抽空去了一趟小孤山,在长安大队部找到父亲,没说几句话,父亲把她往家领。她虽然还对后娘心存芥蒂,但还是跟着父亲走了。
那年八月,艾国林娶了一个刁姓寡妇,把家成在了孤山屯。刁寡妇前夫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改嫁时带了个女孩子,改嫁后又生了个小子,艾国林跟刁婆子多次商量,终于回孟家窝棚将十五岁的艾育梅和四岁的艾育花接了过去。艾育梅不仅承担照看妹妹弟弟的任务,还得经常帮后娘干活。
有一天,艾育梅做饭时不小心把泥盆碰到地上,摔个七裂八瓣。后娘怒气冲天,破口大骂:“你个白吃饱,笨手笨脚的,好端端一个大盆给打成这样,你这个败家子。”骂着骂着不解气,顺手给艾育梅一个耳光,摁在锅台上一顿狠揍,打的艾育梅妈呀妈呀直叫,吓得小育花躲到了墙旮旯里,惊恐不已。后娘一边打一边喝问:“你是不是成心的?啊?”艾育梅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是成心的,真是我没拿住。”后娘狠狠扇过来一巴掌:“我让你犟嘴。”艾育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后娘直磕头:“我没犟嘴,我真不是故意的,妈你饶了我吧!”后娘跳了一通老虎神,到邻居家串门子去了。
遭到后娘的一顿谩骂和毒打,艾育梅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对小育花说:“刁婆子看不上咱,咱要在这儿得受大罪。咱回孟家窝棚自己过。”小育花含着眼泪,不住地点头。趁着后娘不在屋,艾育梅背起小育花,离开了孤山屯。
听了育梅遭到欺侮的来龙去脉,刁婆子说道:“育梅,你别跟他过了,我再给找个好的。”艾国林瞪了媳妇一眼:“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