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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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唠嗑,房间门口一边一个站岗的。我嫂子回村九个月后,生下了小黑牛,因为在京城怀的,所以给他起名叫‘念京’。”听到这儿,妖叨婆又拧着重复一句:“生谁都不嫌多,死谁都不嫌少。”
    春心听得认真,让艾淑君接着讲。“我哥转业到地方,村民推选他当上村长,和三喜子搭班子,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家里照顾得很少。入初级社时,我哥第一个带头,将板仓里的麦子全部卖掉,买了一匹马牵去入了社。育花生下时正是农忙时节,我嫂子坐月子心里着急,未满月就下地生产劳动。从此落下毛病,气脉不够用,离老远都能听见喘粗气的声音。可我哥仍一心忙着工作,对我嫂子缺少体谅和照顾。育梅十二岁,上小学三年级,只上到半劲儿,便缀学在家帮着照看弟弟妹妹,干一些屋里的活儿。冬天大雪咆天,我嫂子的病犯得邪乎,浮肿、上不来气儿。倚靠着被子,让育梅给捶后背、撸小腿。到冬月已经不能起炕了。这时我哥接到通知,让速到三姓县党训班参加培训,他将棺材抬出来放到院子里,一狠心就走进了烟泡里。没过几日就到了腊月十五,小半夜时,我嫂子就咽了气……”说到这儿,为嫂子英年早逝唉声叹气,“我嫂子正是好岁数,可白瞎了!那时赶上雪大,出完灵也无法下葬,用牛爬犁拉到葫芦沟,浮丘在雪窝子里。”
    “生死无常,不分老少啊!”妖叨婆说,“当时大眼珠子上老火了,听他唉声叹气,我就说,你这辈子可算完了,你是耗子掉面缸啊!他问我咋讲啊,我说你熬吧,熬到白毛吧!他窝囊了几天,害了一场大病,被铁嘴儿送到三道梁子治疗。病好后,张罗着要将黑牛送人,我就领来伺候,后来小育花也赖在我这儿。”艾淑君说:“我哥从粮管所下派到小孤山屯工作,从此很少回家照看闺女。育梅自己雇人挑水,自己抱磨杆碾米。到种菜地时我们帮着种,秋收时我哥仍不回来,育梅就半袋子半袋子往家扛。”
    “哦,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春心感慨一声,又问道,“育梅她爹娶了刁寡妇,把家成在了小孤山屯,不是回来把育梅和育花接去了么,咋回来了呢?”妖叨婆插话说:“咳,天下后娘有几个是善茬子!”艾淑君说:“在那总受后娘的气,做饭时不小心弄打了陶盆,那刁婆子就说她是竟意儿的,遭到一顿毒打,育梅就背着育花回来了。我一听后婆娘给侄女气受,要去找那刁婆娘说道说道,我姑说为了你哥能过舒心日子忍了吧!后来我哥又回来接了一次,育梅说啥也不去。夏天好过,一到冬天就难熬了。饭做好了,姐俩围着灶坑门脸儿吃饭。后来郑校长来了,劝说育梅跳级上学,还给她开小灶把耽误的课业补上了。育梅过日子是个把家虎儿,一个错钱也不花。她利用假期和闲暇时间到生产作业区干活,通过勤工俭学,这才勉强读完了高小。”
    春心把话题往魁子身上唠:“要说这些年,老憨真没另眼看待魁子,为啥?那是魁子他懂事儿,根本就不跟养父生分。那年小学校要开学了,我给魁子缝了个书包。老憨把魁子叫到身边,问他是想姓梁还是想姓黄,魁子可有心劲儿了,说我就姓黄。当时找公冶山给魁子起大号,半仙儿说,起名儿很简单,叫黄士魁吧!他提醒我要三思,说给魁子改姓可是有反当初的契约呀!最好别改。我回家问了魁子,魁子坚持姓黄。”艾淑君分析道:“别看魁子当时人小,可心眼儿挺多。如果主张姓梁,是怕老憨不高兴;如果他姓梁爹姓黄,又怕同学们会拿他取笑。”
    “是,魁子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春心夸说起魁子来,“其实魁子上学时学习成绩挺好,因家穷书没念成,上高小到四年就不念了。他可勤快了,跟老憨一起编炕席、编茓子、编筐篓,挣钱贴补家用。十六岁下地干活,顶个整劳力使。那年割小麦时,他心里着急怕落下,镰刀割了小腿肚子,包扎上继续干。后来伤口都熬腐了还挺着呢!这几年,他也没少上外面出苦力,如果不是他往家抓挠,拉的饥荒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呢!去年秋冬,魁子上三姓城东山打苕条,住在县城老一百附近工农旅店里,那是个破旧木头房子,虽说条件不好,但住店便宜。每天往来东山起早贪黑,不管刮风下雪从不耽误工。每趟用扁担挑,一挑十二梱,一出十里地。到市场一捆卖三毛,去一块旅店费和六毛饭费,一天挣两块钱。干一个多月,手头积攒下七八十元。打完苕条,找朝阳社他包卫东姐夫帮着联系,又到东山石灰窑场出苦力。从采石、装窑、点火、出窑,魁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他肯动脑子,会使巧劲儿,还能眼见行事,学装窑时那师傅可得意他了……”
    妖叨婆听出了春心的心思:“呦——老憨家的怕是相中了育梅吧?”春心笑了:“她姑奶呀,我相中当啥,魁子初小毕业就干活,育梅保送读师范,就怕不配!”艾淑君却说:“我看倒是挺般配的,育梅虽然上师范学校读书,可她还是得回乡下当老师。”春心说:“不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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