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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拿稳堂的呢!”三喜子匆匆走进钱大算盘家,冲炕上的钱嚷嚷,“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鬼子漏抬着你家钱老牤上老宅去了!”钱大算盘一个轱辘爬起来:“我家牤子咋啦?”三喜子说:“根本没咋地,就是让二老狠摔趴下了,快去压事儿吧,闹大扯有啥好处!”钱大算盘这才放下心,连说“好好好”跟着三喜子出了屋。
钱老牤被抬到老宅大门街上,得知消息的老憨和春心老两口出来察看,吓得腿直哆嗦。这时,黄士魁提一根大棒子横在了老宅大门口,黄士清、黄四亮、秦黑牛、张呜哇、张嘎咕一帮人都站在了黄士魁身后助阵。
见黄士魁脸色异常严峻,鬼子漏内心有些惧服:“大哥你让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黄士魁声色俱厉地说:“咋没关系?这是我亲兄弟!”鬼子漏强调:“那钱老牤也是我兄弟,让你兄弟弄伤了,必须养伤。”黄士魁说:“想养伤好说,来二弟,让他挨这一棒子。”黄士清从大哥手接过棒子:“好嘞,我把他腿打瘸,他愿咋养咋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十六章争辩(第2/2页)
钱老牤躺在大门前,方才只是来了个狗呛雪,本来就没多大伤,见黄士清手持大棒子向他走来,吓得噌一下腾跳起来,躲到了鬼子漏身后,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艾育梅跟着给他报信儿的闻大呱嗒赶到时,鬼子漏还跟黄士魁理论:“钱老牤让二老狠给糟害够呛,总得有个说法吧。”黄士魁指着钱老牤,怒问:“咋地?想讹人吗?他跳得像个猴子似的,伤在哪呢?”鬼子漏还在理论:“那咱得说道说道,他动手就是不对嘛!”黄士魁说:“咋地?还想辩论?那就辩一辩谁做了多少亏心事。”
金书山怕黄士魁给鬼子漏揭丑,忙出来解围:“黄大哥,别把话扯远了,牤子也没大事儿,就算了。”钱老牤心不甘:“把我摔够呛,不能就这么算了!”正在吵吵,钱大算盘拽住他就走:“还嫌事儿小咋地,赶紧走吧!”
人们散了,闻大呱嗒凑到黄士魁跟前夸道:“哎妈呀,真是鬼怕恶人!大姐夫你真行,把他们都给震住了。”黄士魁只是笑笑作答,艾育梅担心孩子快醒了,让黄士魁先回,闻大呱嗒看着黄士魁西去的背影说:“大姐夫走道就是快,两个胳膊往胯骨后一晃,走起来像小跑。”艾育梅撇嘴一笑:“他走道那姿势,难看!”
一时间,辩论的场面出现在生产队甚至一些家庭里。黄士清夫妻就因观点不同闹了矛盾,围绕“人不孤”是不是正义的,各执一词,辩来辩去两口子辩出了仇,潘桃自己做饭自己吃,黄士清只好到母亲那屋讨口饭吃。晚上睡觉时,睡觉时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梢,炕中间放一张饭桌相隔,谁也不准过界。
这天早晨,两人没吃早饭就横眉相向,激烈辩论上了。潘桃摔盘子丢碗,激怒了黄士清,见一巴掌打过来,她一仰身躲了过去,巴掌又抡过来时,她吓得跑向屋外。
黄士清光着秃头,不依不饶地在后面紧追,跑进大队部院子。见潘桃情急之下跳上露天戏台,他也一个健步跃上去,和媳妇扭打在一起,搅得土台浮雪飞扬。他扯住媳妇的长头发不撒手,继续叫口供:“你到底支持谁?”潘桃疼的龇牙咧嘴的,还咬住自己的观点不放:“我支持‘鬼见愁’。”潘桃脸上挨了一巴掌,拼命反抗,朝二老狠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人越聚越多,老憨提着烧火棍赶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了个巴子的,能过就好好过,不能过就散!谁像你们这样过日子,一天天惊惊张张的……”骂着骂着就要往土台子上冲,被紧随其后的春心拽住:“你肚脐眼拔罐子,抽的什么风。你脑筋儿都系死扣了,能管明白咋地?”接着就大骂黄士清:“你真能逞疯拉势,跟媳妇能辩出啥里表?你个混账东西,咋不嘎喯儿一下……”狠话还未说完,二禄就带着观点发话了:“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春心瞪了二禄一眼:“你看你不但不劝阻,咋还加钢儿溜缝儿呢。”二禄嘟囔道:“媳妇不跟自己男人一个观点,挨打活该。”
秦家前门房子离大队部近,好事儿的闻大呱嗒早跑去报了信儿:“哎妈呀,二老狠那小两口因为辩论又钳抓起来了,都打到露天戏台了。总这么打下去,早晚不得整散花了。”
黄士魁和艾育梅闻声跑来,强行把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潘桃捂着腮帮子哭道:“大嫂啊,我当初喝迷魂汤了,咋就死心眼子跟了这么头兽呢?我这辈子可瞎他手了,我可不跟他过了!”艾育梅劝说:“别动不动就说不过这话,小两口哪有舌头不碰牙的!”黄士清发狠话:“你也就说说吧,我能让你离消停才怪呢!真要不跟我过,我不弄死你才怪!”潘桃抽泣道:“大嫂你听听,他说的哪是人话!”艾育梅继续劝说:“这辩论就是争个态度,谁是正面的,谁是反面的,说能分得清,又能辩出啥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