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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摩挲他的鬓角,用手指轻轻拨开他脸上睡乱的发丝,他心中的情绪经过一夜的混乱,此刻五味杂陈。
    他的手越过鬓角落在江瑾年的脸上,细滑的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他甚至戳了一下江瑾年的脸,笑容里带了两分酸楚。
    他微微俯身,积攒的情绪冲破了内心的克制,肆意地在他心上张牙舞爪。他的情绪无声爆发,低头在江瑾年的额头落下一吻。
    “瑾年,快点好起来,我们说好的要去看桃花,不要失约。”
    第25章
    江瑾年中毒一事,因为敛芳控制的及时,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从外面看,王府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但小福子昨日拿了腰牌进宫请太医的事还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原本快要沉寂的赌局,一下子又被人炒热起来,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
    凌霄阁的探子发现事情不对,及时把消息带给纪凌,请他定夺。
    “我师兄还没回来吗?”纪凌不喜欢这种动脑子的事,简单粗暴道,“我带人把它端了,让它胡言乱语!”
    带信的暗探不敢苟同,寄希望于一旁的敛芳。
    敛芳手持拂尘,略加思索,赌局一夜之间又热起来,而且局面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幕后黑手下场。
    他看向纪凌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把瑞王殿下的马还回去?”
    昨日事发突然,城外军营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时辰,纪凌靠轻功飞那么久不太现实,就借走了宗樾的马。
    这会儿游云正关在王府的马厩里,嚼着新鲜的马草。
    纪凌不知道敛芳怎么突然问这个,道:“我会记得还他。”
    “要去就现在。”敛芳道,“你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瑞王殿下,请他出面控制赌局。”
    宗樾对纪凌亲厚,从来不会和他计较什么,大多时候都会满足他的请求。现在王府腾不出人手,卫淮接了密令出去办事没回来,纪凌是个更倾向于武力的人,让他带凌霄阁办事不靠谱,请宗樾出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纪凌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宗聿的院子,院内静悄悄的,宋治和陆院判坐在院子里,小福子守在门口。
    江瑾年夜里无事,天亮后却开始高热,宗聿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已经一夜没有合眼。
    救下江瑾年的曲落尘还没出门,王府的人不清楚他的脾气,只能让白榆去请人。
    纪凌对昨夜的事耿耿于怀,不放心有这样一个隐患留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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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敛芳看出他的顾虑,那张慈祥和蔼的脸上多了两分傲气:“这里有我,你怕什么?”
    敛芳也是凌霄阁出来的高手,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派来保护年幼的宗聿。他昨日看的分明,曲落尘是凭借着过人的身法甩开他们,真正动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纪凌回头看着敛芳,这次没再犹豫,利落离开。
    而他刚走没一会儿,白榆和曲落尘就过来了。小姑娘低着头走在曲落尘后面,肩膀微微抽动,想来是被训了。
    曲落尘坦然的很,一点也不客气,完全把王府当自己家。他冲着敛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径直朝着房间内走去。
    白榆和敛芳都选择跟上,担心他和宗聿不对付。
    江瑾年的高热退不下去,宗聿给他换了几次帕子,看着他熏红的脸,心情沉闷。
    曲落尘畅通无阻地走到床前,宗聿抬头,看着他那张过分年轻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道:“舅舅。”
    曲落尘被他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搓了搓手臂道:“别乱喊,我大不了你几岁。”
    这话还是透露出了几分不满之意,但好在双方此刻都没心思在这上面,省了不少争吵。
    曲落尘替江瑾年切脉,脉象基本平稳,等高热退了就能醒。
    “运气不错。白榆,把这药兑水里,替他擦洗身体,可以让他快点退热。”曲落尘递给白榆一个药瓶,然后看向宗聿和敛芳,“两位请吧,这里不适合人多。”
    擦身体要脱衣服,宗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曲落尘把他们二人都请出去。
    院子里的阳光有些刺眼,宗聿一夜未眠,眼睛酸涩,刚走出房门,在太阳的刺激下分泌出泪水,眼睫毛上挂了泪珠。他抬手一揉,眼睛很容易就发红,看起来像是刚哭过一样。
    他从昨日下午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敛芳让小福子去厨房给他端一碗粥,他拒绝道:“我吃不下,不用去。”
    江瑾年没醒,宗聿也没胃口。
    曲落尘扫他一眼,本来想损两句,看见他发红的眼眶,神色微顿,把话咽回去。
    宗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曲大夫,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
    曲落尘介意舅舅这个称呼,宗聿自然不会坚持。见他如此上道,没有胡搅蛮缠,曲落尘稍稍愉悦了那么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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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聿和他在石桌旁坐下,宋治自然地站起身,走到陆院判身后站定。
    敛芳和小福子靠过来,宗聿提起桌上的茶壶给曲落尘倒茶,问道:“曲大夫,瑾年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聿昨日来不及怀疑陆院判回答,沉静了一个晚上,他若是还察觉不到问题,那就真的是蠢钝如猪。
    曲落尘看向他对面的陆院判,道:“怎么?这位太医都敢下针治,却不敢说吗?”
    陆院判抖了抖胡子,隐晦地看向敛芳。这一次敛芳没有阻止,江瑾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告诉宗聿也无妨。
    而且江瑾年就这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些陈年旧事恐怕瞒不住了。
    陆院判看到他的动作,道:“是巫蛊之术。症状看上去像是突然惊悸猝死,唯一的不同是中术者胸前会有蛛网血纹。”
    宗聿一惊,手一抖,打翻了手里的茶碗,茶水流了一地。曲落尘看过去,不由地皱眉。
    宗聿抖落衣服上的水珠,面色微沉。他的父皇和皇兄极其厌恶巫蛊之术,他们甚至会告诫宗聿,远离从南洋来的人。因为南洋是巫蛊之术的发源地,哪里的人大多都会。
    宗聿受他们的影响,一直觉得蛊术是可怖又危险的东西,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死于非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东西产生交集,还是在最在乎的人身上。
    幼年的回忆在脑海中涌现,那时的恐惧和现在的不安跨越多年缠绕在一起,如同藤蔓缠绕住宗聿的心脏,让他呼吸急促,面色发白。
    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把打翻的茶碗搁在桌上。
    曲落尘收回视线,对陆院判的答案嗤之以鼻。
    巫蛊之术和蛊是两种东西,眼前这个太医明显是弄错了。他不是曲落尘见过的第一个弄错的人,曲落尘没有拆穿,因为他需要一个掩盖身份的借口,这个现成的理由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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