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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一个人,守着你的空屋子?还是让我给你收尸?收一堆连魂魄都消散了的灰烬?!”
他惨笑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林竹喧,我讨厌你!你们人类就是骗子!大骗子!你要死就去死吧!我懒得管你!”
林竹喧他大方,命都能给那些陌生人,为什么对他,就连一点点活下去的念想和承诺都不肯给?为什么对他如此吝啬?!
正修觉得痛苦到了极点,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心口的位置却像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痛得他蜷缩起来。
他甚至荒谬地想:是不是该把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林竹喧,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了那些你甚至叫不出名字的人,你可以奋不顾身,慷慨赴死。
可对我这个朝夕相处、视你为唯一的人,你却连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都不肯施舍?连一句“等我”或者“好好活着”都不愿意说?
“正修!”林竹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急切。
但正修只是回以一声冰冷的、充满自嘲的嗤笑。
他不再看林竹喧,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已猛地转身,决绝地拉开房门,一头扎进了门外那无边无际、冰冷细密的雨帘之中,瞬间被黑暗和雨水吞噬,消失不见。
看着正修那消失在雨幕中的、孤绝而仓皇的背影,林竹喧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一步扶住桌案。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过他清瘦的脸颊,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挺拔如竹的身姿第一次显露出如此深重的疲惫与哀伤。
“正修……我最宝贵的东西……早就都给你了啊……”
正修……你才是我留在这世间……最珍贵的遗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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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作者有话说有字数限制,我又倾诉欲很强,就在这里说了,平时无关内容也不会经常在后面长篇大论的哈。(不占字数)
主要是二人的戏份不多,之间的故事在剧情里没那么空间写,这里干脆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和爱直接解释清楚。
林竹喧和正修是亲情父子向哈。
他们的性格和经历说不出一些话,只能说各有难处。
有些不长嘴,自认为的好,自顾自的为对方做一些事情,却不会诉说自己做了什么。
关于林竹喧不给说什么留念的话——
他在进入阵法的那一刻就知道,身不由己,已经不能实现给正修的承诺。
林竹喧是一个将“本心”、“大道”置于生命之上的人。
他行事光明磊落,言出必行(至少在主观意愿上)。
他曾承诺与正修“相依为命”,这对他而言是极其郑重的誓言。
然而,他此刻面临的献祭是彻底的、不可逆的,意味着“相依为命”这个承诺在物理和灵魂层面都无法实现。
在这种前提下,任何“等我”(暗示有归期或存在形式)或“好好活着”(暗示他能看到或知道,或者这对他有意义)的话语,在林竹喧看来,都是对他无法履行承诺的二次欺骗,是对誓言的亵渎。
他宁可承受正修此刻的怨恨与痛苦,也不愿用虚假的希望去玷污他们之间曾经真挚的约定。
如果给予一个“念想”,这个念想对于注定等不到、找不到林竹喧的正修来说,会变成什么?
它不会成为慰藉,而会成为永恒的痛苦源头和精神枷锁,正修会永远被束缚在等待、寻找、怀念和最终绝望的循环中。
这种带着无尽期盼却注定落空的生活,在林竹喧看来,比接受残酷的现实更为残忍和痛苦。
他宁愿正修在彻底的愤怒和绝望后,能够斩断与自己的联系,获得一种扭曲但可能通向解脱的自由,他不想让正修的一生都为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而活,活在永恒的悼念里。
林竹喧并非不爱正修,正是这份深沉的爱,让他选择了沉默和看似冷酷的拒绝。
他将自己视为宏大叙事中微小但必要的一环,牺牲后融入天地。
在这种世界观下,他并不执着于个体被铭记,然而,他将正修视为一个例外,一个超越这宏大叙事的、具有终极个人意义的存在。
他不要求正修记住他,但他希望正修作为他存在过的、最珍贵的证据,继续存在下去。
而让这个“遗物”不被痛苦的思念所腐蚀,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手,不附加任何条件或期待。
因此,林竹喧选择用最痛苦的方式——沉默、无言、承受怨恨。
来履行他对正修最后也是最高的责任:不欺骗,不束缚,以自己彻底的消失,换取正修未来(哪怕充满恨意)可能的自由和新生。
这是一种近乎悲壮的、牺牲式的爱,充满了无力感,却也闪耀着为对方终极幸福考量的光辉。
他无法给予“活下去的理由”,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理由,而他将不复存在;他只能选择不成为那个束缚对方的、永恒的痛苦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