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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要我说，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苏瑾妍打断，语气清淡。
“我听说妹夫要回来了，你想好怎么解释孩子的事了？”
……
“刘厂长，刘厂长！”钱媒婆追着大步生风的刘厂长，嘴里不住地劝。
“咱们翻遍十里八乡，可就找到这一户的八字和轩少爷相合！”
见刘厂长脚步微顿，她立刻殷勤凑近。
“您要嫌她不清白，咱们就按填房的规矩办。横竖先让轩少爷有个伴儿，等日后寻着更好的，再补办正房也不迟。”
刘厂长隐有动摇。
现在时间确实紧张，他也确实不想儿子孤零零的。
刘厂长勉为其难：“她肚里的野种必须打了！”
“待会儿就打！”苏阳擦着汗追过来，再三保证：“等料理干净了，就把人给您送去。”
刘厂长看到苏家人还是没好气，但也没再拒绝，冷着脸离开。
苏爱民有些担心：“那丫头现在疯得很，怕是不好搞。”
苏阳：“那就用耗子药！”
横竖是要进棺材的人，活着送和死了送，没区别。
……
沈砚舟和林场大队的大队长正好路过，沈砚舟因为听到了只言片语，垂眸瞥了苏阳一眼。
苏爱民注意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堆起笑容。
“大队长，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沈砚舟和大队长都拎着大包小包，大队长乐呵呵：“沈知青明天要去提亲，自然得准备周全。咱们村很快要有喜酒喝了！”
“恭喜恭喜！”苏爱民有些艳羡。
村里谁不知道，沈砚舟是从大城市来的，父母还在城里当大官。
再看看他买的那些吃喝用品，那可都是硬通货！
谁家要是得了一星半点，不得在村里吹一辈子？
所以这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像是苏瑾妍那死丫头，就只能找个穷光蛋当奸夫，林知青却能高嫁给沈知青，一辈子不愁吃喝。
苏爱民揣着满肚子的遗憾，和苏阳离开了。
沈砚舟望着苏家人的背影，忽然开口：“我记得每户人家的耗子药，都是登记在册的，要用就得向你报备？”
大队长点头，“嗯。”
沈砚舟微不可查地蹙眉，“他们刚才说要用耗子药，却没报备。”
大队长不以为意：“用完补报也行，不然他们先报备了，最后没用上，又得过来撤销，多麻烦。”
沈砚舟默然。
大队长倒是更在意他的婚事，“既然你看得起我，托我明天去说亲，我就带上媳妇一起去。不然就咱们两个大男人，我怕林知青会不自在。”
沈砚舟一怔。
大队长感慨：“说起来，你和林知青也来大队四年了，确实该定下来了。”
沈砚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谁说我要娶林淑兰？”
这回轮到大队长愣住：“你们不是在处对象？你不娶她娶谁？”
“我和林淑兰毫无关系。”沈砚舟郑重强调，“我要娶的，是苏瑾妍。”
大队长整个人都懵了，妍丫头和他认识吗？
别说是他，就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人有过什么交集。
沈砚舟光风霁月，似天边月，清冷疏离，可望而不可及。
而苏瑾妍虽然长得不错，到底只是初中学历的村姑，她或许和村里那些暗自倾慕沈砚舟的姑娘一样，心怀憧憬，却有着自知之明。
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迟早要回到城里去。
更何况，沈砚舟身边一直跟着林淑兰，但凡有谁稍微靠近点，就要恶语相向，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敢往他跟前凑。
可如今，这轮高悬的明月竟然要娶苏瑾妍？
大队长使劲掏了掏耳朵，觉得要不是他听错了，就是这世道疯了。
白天妍丫头还因为未婚先孕，跳河自杀……
等等，大队长眼皮一跳，突然有了非常恐怖的猜想，“难道妍丫头肚里的孩子……”
沈砚舟平静点头：“嗯，是我的。”
大队长手里拎着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看沈砚舟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都怪林淑兰这些年的洗脑太成功，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现在他突然另娶他人，可不就被当成始乱终弃！
沈砚舟默默弯腰，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大队长看着他淡定的模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知青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说抛弃就抛弃，想过她往后怎么过吗？”
“就她那个火爆脾气，能眼睁睁看着你娶别人？”
“要我说，你还是把林知青那边安抚好了，再去提亲。不然等她闹到苏家去，好好的喜事都变丧事了！”
……
大队长絮絮叨叨，话里话外都希望沈砚舟放弃提亲。
林淑兰背景不简单，当年这姑娘下乡时，就有好几位城里的大领导带着记者过来采访。
上头也三天两头叮嘱他，要多关照林淑兰，千万不能让她受委屈。
所以她来大队这些年，几乎没干过什么农活，整天只用追着沈砚舟跑。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帮着沈砚舟去别家提亲，非扒了自己皮不可。
沈砚舟听出大队长是反悔了，不想再帮他提亲。
这种事，若是连媒人都不诚心祝福，确实没必要强求。
“我知道了。”沈砚舟淡淡应了声，转身就走。
他这反应太平静，大队长一时也拿捏不准。
这是真放弃了，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思来想去，大队长觉得这事还是得跟林淑兰通个气。
万一沈砚舟最后还是去提亲了，自己好歹能落个提前报信的功劳。
大队长立刻就往知青点赶，走到半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沈知青走的方向，也不是回知青点啊。
他拎着那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儿？
沈砚舟一路走到了苏家门口。
他一直惦记着医生说苏瑾妍营养不良的事，所以特地跑了趟县百货商场，置办了不少东西。
沈砚舟刚要抬手叩门，旁边就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过去。
他心头一跳，却对上苏瑾妍那双清澈的眼睛。
她歪头打量着他，神色惊讶：“沈砚舟？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