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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光速改口，生怕晚一秒林博远就会毙了他。
“林知青要我放的火，她说只要苏家死了人，苏瑾妍就得守孝一年，这样沈知青就结不了婚。”
林博远心头一窒。
人在濒死的时候，大概率是不敢说谎的。
林博远俊脸紧绷，收起手枪，看了属下一眼。
很快，林淑兰就被带了过来。
“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林淑兰本是一脸不耐，但在看到大队长时，脸色唰得白了。
林博远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大队长的指控是对的。
要不是身份不适合，他真想抽她几巴掌，看能不能把她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林淑兰，你是不是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林淑兰不明白他激动什么，“一个乡巴佬，死了就死了。”
对上林博远难以置信的眼神，林淑兰愈发不解，神色透着股天真的残忍，“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在战场上又没少杀人。”
战场杀人，是为国为民，不得已为之。
和她为私欲杀人，哪有共同之处！
林淑兰歪头打量着他的脸色，忽然问道：“怎么？你还想送我去坐牢？我爸可只有我一个女儿！”
林博远脸色铁青，对她对视良久，最终一句话没说，拂袖而去。
他一走，那些控制着大队长的壮汉，也就跟着一起走了。
大队长犹自胆颤心惊，“他、他是不是要去公安局？”
林淑兰笑了，“不会的。”
堂哥最敬重爸爸，怎么舍得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切照旧。”
之后几天，确实风平浪静。
但大队长做贼心虚，总觉得做的那些缺德事会被揭穿，每天都提心吊胆。
直到公安局送来一纸通知，刘翠芬的死被定为意外失火，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
这个结果，自然不能让苏瑾妍满意。
沈砚舟沉着脸，给林博远打了通电话，才得知他们已于几天前返回南市。
因为沈砚舟拒绝了知青返乡名额，林岳之还把林淑兰调了回去。
“抱歉，临时有紧急任务，没来及跟你说。”电话那头，林博远的声音透着浓浓疲惫。
沈砚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查到谁是凶手了。”
“……”
“林淑兰？”
能让林博远放弃原则底线的人不多。
他们走得太匆忙，即便任务再紧急，也不至于连传个话的时间都没有。
博远明知道他在等结果。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把林淑兰带走了。
实在容不得他多想。
林淑兰骄纵任性，无法无天，便是林岳之也鲜少对她用强。
如今这般仓促离开，倒像是闯了什么滔天大祸，逼得林家不得不出面干预。
林博远苦笑。
有些时候，他真的希望沈砚舟不要那么聪明。
林博远不想欺骗兄弟，嗓音沙哑：“砚舟，如果弟妹知道，她奶奶是因你而死，她会怎么想？”
纵使罪魁祸首是林淑兰，但追根究底，这场悲剧确实源于他要娶苏瑾妍。
谁能保证苏瑾妍知道真相后，不迁怒于他？
沈砚舟不吭声了。
“砚舟，到此为止，这是最好的结果。”
沈砚舟默默挂了电话，回到家里时，等候许久的苏瑾妍立刻迎上来，满目期待：“博远查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因为操劳刘翠芬的事，她吃不好也睡不好，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了一圈，身子也单薄得像纸片，风一吹就会倒。
沈砚舟喉间发紧，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林淑兰既被带走，说明林家要保她，以博远的行事作风，恐怕早将证据销毁殆尽。
沈砚舟没想放过林淑兰，但林家位高权重，要想扳倒，必须一击即中。
“还是没有线索？”
见他久久不语，苏瑾妍眼中的光渐渐黯淡。
沈砚舟考虑着措辞，“博远被临时任务召回南市，还没来及细查。”
这么不凑巧。
苏瑾妍有些遗憾，又很快振作精神，“没事，我们自己查也一样。”
她之前怀疑过刘厂长。
后来细细一琢磨，又觉得站不住脚。
如果是为了报复，大多会直接找上正主，因为这样才解气。
凶手特地潜入家里，跑到奶奶房中放火，看着反倒像是冲奶奶来的。
苏瑾妍皱着眉头喝沈砚舟泡的麦乳精。
要不是没有证据，她都要以为是林淑兰所为。
毕竟这种变态扭曲的恶事，她在书里可没少做。
苏瑾妍略作思索：“林淑兰在村里，可有玩得好的朋友？”
沈砚舟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林知青不喜欢交朋友。”
苏瑾妍不吭声了，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说起来，好像有几天没看到她了。”
“她调回南市了。”
苏瑾妍抬眸望向沈砚舟，目光湛湛，带着几分探究。
她状似随意地开口：“以她对你的执着，怎会甘心离开？”
“是林家强行带她走的。”
沈砚舟心里也很矛盾，不想欺骗她。
苏瑾妍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沈砚舟向来内敛，情绪极少外露，单从表面确实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林淑兰的举动却透着古怪，她纠缠沈砚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年前甚至追到林场大队，那时林家都不曾阻拦，现在怎么突然干涉？
“那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苏瑾妍向来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
沈砚舟想了想，艰涩开口：“我有个朋友……”
苏瑾妍眉梢微挑。
以这句话开头，这个朋友十有八九是他自己。
“她有个很珍视的宝贝。”
“有人趁她不备，毁了宝贝。但毁宝贝的人这么做，是别人而迁怒。”
苏瑾妍被他的人物关系绕晕了，耳边只回荡着他低沉清润的嗓音，不断重复着宝贝。
听着还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沈砚舟却格外认真：“如果你是她，会原谅这个别人吗？”
“又不是他毁的宝贝，整件事与他无关，谈何原谅？”
沈砚舟眼睛一亮：“你真这么想？”
“当然。”
沈砚舟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重担。
“纵火的事，和林淑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