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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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翰林院怎么舍得把这等人才委派给他?
    冯梦书也笑,拱手道:“方才只是玩笑,下官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来。”
    “你倒坦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什么可耻难言之处。”
    人心隔肚皮,若以仁义道德为饰,那才可怕。
    孙廷玉离去,召大夫进来,为冯梦书的右腿接骨疗伤,手法娴熟。
    沱泽并不富饶,当地的大夫也都是山野村夫。此人应该也是官府随意请来的,没有高超技巧,却有丰富的行医经验。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遍地都是,同时隐入山林。今日为他包扎的是此人,明日或许就找不到他了。
    冯梦书出神好一会儿。
    待大夫收起医箱准备离去时,他叫住大夫,从随身的行李中翻出一包药粉:“请帮我看看此物。”
    大夫接过闻了闻,便知道这是什么:“此系虎狼之药,多用伤身。”
    此物因便宜,最盛行于乡野平民之中。可作燃香,可作药汤,后者药效更强,但也更伤身。不消几年,就能掏空身体,行如骷髅。
    冯梦书艰涩开口:“有多伤身?”
    大夫隐晦地说:“此物,原本是给牛、马配种用的。”
    春生提着食盒进来。
    大夫瞧了一眼冯梦书,自他说完那句话,面前这书生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看样子他也不需要自己推荐旁的起阳药粉,很知分寸地离去了。
    春生将药汤递过去:“阿郎可是腿疼?”
    汤药如镜,冯梦书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想起宋湄:“晏京可有家信送来?”
    春生摇头:“一封也无。”
    以宋湄的性子,不可能一封也没有。就算宋湄不肯写,还有母亲。可是母亲也没有,连程化也没有。
    这不对劲。
    他忽然想起临行前,程化支支吾吾、面露愧疚说出的那句话:“原本有件事想与你说,还是等你回来吧。”
    彼时华容公主的事已是最大的事,连此事都说了,还有什么非得等回去再说。
    而且程化原本以为的……似乎不是公主。
    公主已是皇室贵族,不是公主,那在其之上,让程化不敢点破的还能有谁?
    皇帝,皇后,皇子……其中之人,谁和湄娘能扯上关系?
    冯梦书想起三月初,程化请他帮忙设宴。还特意说明,此人身份尊贵,不便透露。
    “拿纸笔来。”
    他要写信问一问程化,此人究竟是谁。
    -
    皇上皇后两道旨意,一道令太子闭门思过,一道令太子修身养性。
    东宫内,太子坐于水榭之上。
    青云寺请来的高僧身披袈裟,围着太子的书案转悠来去,正在讲经。
    华容在水榭外候了许久,直到讲经声停,向出水榭的高僧一礼,才偷偷摸摸地进去。
    太子一身素衣,跪坐正中。
    握笔的姿势略显怪异,华容仔细一看,太子的手掌竟是红的。
    想起刚才擦身而过的和尚一身戾气,华容惊讶道:“那秃驴竟敢打皇兄?”
    太子道:“圣旨命高僧为师,凤藻宫特赐戒尺。答不出来,便是如此了。”
    华容哑然。
    “……皇兄,我方才过来东宫,看到刘芙来探你。”
    然而刘芙却没有一起来,必定还有下文。
    华容犹豫说:“还看到了……五皇兄,他与刘小姐似乎相谈甚欢。”
    太子笔尖不停。
    华容窥探太子的右脸,那晚清晰可见的指印消失无踪,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天是眼睛坏了。
    然而这几日五皇兄深受父皇宠爱,春风得意。而母后对东宫的训诫丝毫未放轻过,东宫大门日日紧闭。
    这一切都告诉她,事情也许比太子唇上的血痂更荒唐。
    “青云寺的和尚那么多,还有一个嫌犯送上门来,皇兄挑一个替死鬼就好了,何苦担上骂名?”
    先前说那么多都无动于衷,此时太子终于看她一眼:“你最近倒变聪明不少。”
    华容唇角微勾,又听太子说完下半句:“然总体来看,还是蠢的。若真找到嫌犯,岂非对责令五皇兄督办的父皇不敬?伤了父子情分,那就不好了。”
    言毕,太子又对华容说:“阿漪,若是无事,不如多去藏书阁走一走。不要总围着韩孟修转,那样很像冷宫里的狗。”
    华容心道:你还不是一样,那巴掌印怎么来的,她这几天连蒙带猜,已推测出来了。
    她偷偷白了太子一眼:“五皇兄似对刘芙有意,几次三番献殷勤。虽说五月颁旨赐婚,可五皇兄近来深得父皇喜欢,父皇为他更改主意也说不定。”
    远远看着手持戒尺的高僧往水榭行来,华容明白休息时间结束,太子又该受教了。
    五皇兄炙手可热,而太子备受冷落,近日朝中接二连三地发生祸事,因此东宫门可罗雀。
    若不抓住刘芙和她背后的内阁大学士,东宫或许要再紧闭一段时日。
    这些道理,点到即止,太子比她聪明,肯定能明白。
    华容站起来,离去前留下一句:“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了。”
    走出一段后遥遥回望,华容正看到高僧横眉问话,似乎很生气。
    不由掩唇偷笑,活该。
    水榭内,高僧问:“殿下能否重复一遍,小僧方才讲的是什么?”
    太子道:“不能。”
    戒尺落下,三下即止。
    送戒尺的崔姑姑说,这是太子幼年时受训用过的,每次做错,便以戒尺为警,将错乱的行迹拨正。
    然而他连日已打了太子近百次,太子次次不改。
    高僧继续讲经,回头一看,太子又开始了。
    他手持画笔,蘸的是各种红色,丹红,桃红,橘红……调制各种胭脂色,不知道在做什么。
    高僧皱眉心想,太子或许不该受教,而应该被超度一番。
    -
    宋湄已整整五天没有出房门,只有需要晒太阳的时候,才打开窗户把那盆牡丹搬出去。等到太阳消失,又将牡丹搬进来。
    冯母或许是体谅她那两日受苦,也没有托人问过,刻意要求她守平日的那些规矩。
    宋湄就像一朵角落里的蘑菇,在阴暗的房间里生长着。
    黑夜降临时,尤其浮躁。
    “娘子,吃饭了。”
    阿稚按时将饭食送进来,打开食盒,将饭菜依次端出来。忽然摸到一个精致的小盒,拿到眼前细看:“这是什么?”
    宋湄问:“什么东西?”
    阿稚递给她:“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或许是??”
    宋湄突然被咬到一样将盒子扔出去,双目惊恐地看着地上。
    阿稚吓了一跳,跟着看向地面。
    盒子被砸开,是散了一地的胭脂。
    阿稚检查食盒,掀开最后一层,里面堆了几十个精致小盒。
    密密麻麻,全是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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