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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厂长。”
突然被叫住，韩厂长吓得腿一软，转头看到董局长等人站在身后，脸都白了。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钱婷婷适时地笑着打圆场：“韩厂长，刚在跟几个领导汇报，多亏了各位厂长的支持，这次活动才能办得这么成功。”
韩厂长站在领导面前，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淌，西装前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他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钱副科长您这话说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韩厂长的声音里带着讨好，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着。
钱婷婷看着他这副嘴脸，心里冷笑连连。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位韩厂长前几天还在电话里把邱科长骂得狗血淋头，她差点就信了他这副热心肠的样子。想到那天电话里韩厂长骂骂咧咧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副谄媚的嘴脸，钱婷婷就觉得好笑。
“韩厂长说得对，您那两筐碎糕点可帮了大忙了。”钱婷婷笑眯眯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要不是您大人大量，咱们这活动还真办不成呢。”
这话说得看似感激，实则暗藏机锋。周围的人都知道，那两筐碎糕点还是钱婷婷亲自去食品厂“讨”来的。
韩厂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钱婷婷，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董局长听到这话，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他扫了一眼现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韩厂长，你看看现场这么多老百姓，供销社干的多漂亮！你们食品厂是该好好学学了。”
“是是是。”韩厂长咬牙切齿地应着，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恨不得把钱婷婷给生吞活剥了，这丫头片子，居然敢在领导面前给他上眼药！想到前几天自己还在电话里把供销社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却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摆了一道，韩厂长就觉得胸口发闷。
钱婷婷心里却美滋滋的，她就是要趁机告状。记仇这种事，当面报不比背后说痛快多了？看着韩厂长那张铁青的脸，她心里的小人都在手舞足蹈了。
有了韩厂长这个前车之鉴，后面来的各个厂子负责人一个比一个热情。他们生怕自己也被钱婷婷这个小辣椒给摆一道，一个个都把态度放得很低。
“郭主任，你们这次活动办得太好了！”纺织厂的李厂长笑得见牙不见眼。
“供销社就是有魄力，这残次品特惠会办得漂亮！”制衣厂的钱厂长连连点头。
“老郭啊，你们这才叫真正为人民服务！”食品厂的王厂长更是拍着郭主任的肩膀称兄道弟。
这些平日里对供销社爱答不理的厂领导，现在一个个围着郭主任拍马屁。钱婷婷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前倨后恭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
郭主任被他们夸得都有点飘飘然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他时不时地瞥一眼钱婷婷，眼神里满是赞赏。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两下子。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老百姓们排着长队等着购买商品。柜台前的售货员们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但脸上都带着笑容。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能让领导看到他们的工作成果。
何小珍站在柜台后面，手上不停地忙活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钱婷婷那边。半年前，她们还是一个柜台的同事，现在钱婷婷已经成了副科长，而她还在柜台后面当售货员。
“小珍，别发呆了，快点儿！”旁边的同事催促道。
何小珍回过神来，赶紧继续工作。她心里五味杂陈，既羡慕钱婷婷的能力，又有些不是滋味。
王麻痞和他的几个伙计站在人群外围，眼巴巴地看着钱婷婷。他们想找机会跟钱婷婷谈谈后续合作的事，可她一直被各路领导围着，根本插不上话。
“老王，咱们要不改天再来？”一个伙计小声问道。
王麻痞摇摇头：“等等看，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机会了。”
送领导时，董局长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郭永康同志，你们供销社是不是有个叫钱婷婷的同志？她妈妈觉悟很高啊，不插队不占便宜，这样的职工家属该好好表扬。”
钱婷婷一愣，没想到自己老妈还能给自己长脸。她想起前几天老妈排队买东西的事，心里一阵温暖。
邱科长赶紧说：“董局，这位钱副科长就是钱婷婷啊。”他指了指站在旁边的钱婷婷，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董局长眼睛一亮：“哦？原来是你啊！难怪那位大姐说起闺女那么自豪。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科长，确实有能力。”
其他人看着钱婷婷被领导夸，眼神里都带着羡慕。有几个平时看不起钱婷婷的人，此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彭副科长和陈副科长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他们都比钱婷婷年长，资历也比她深，可现在却被她压了一头。
钱婷婷看着只会在领导面前点头哈腰的两人，脸色一沉：“两位要是没事干，就去帮帮忙，售货员都忙不过来了。”
“我们是负责统筹的。”两人不服气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傲慢。
见两人站着不动，钱婷婷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是觉得为难也无妨。不过...”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待会记者来拍照，大厅位置最显眼。这种出风头的好机会，二位确定要错过？”
话音刚落，两位副科长的眼神骤然发生变化，仿佛被点亮了一般。
彭副科长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哼，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怕吃苦！还得我们这些老同志顶在前面。”说着，已经站起身整理起衣襟。
陈副科长也连忙附和：“钱副科长您放心，接待区域的工作就放心交给咱们处理！您去忙别的要紧事吧。”
看着两人争先恐后往外走的背影，钱婷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既然他们这么积极，那接下来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