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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走到郭主任面前，笑得见牙不见眼：“郭主任，我们老四没少提起您呢，说您对她可照顾了。”
郭主任被这么一夸，原本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下来，腰板也不自觉地挺直了：“应该的应该的，小钱同志很优秀，是我们单位的好苗子。”
钱婷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扶额。她妈这马屁拍得，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这确实是她妈的拿手好戏。
王副厂长看着沈红梅对供销社几人殷勤的样子，眉头微蹙，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郭主任脸上停留了片刻：“那个洗涤剂的事，老郭你早说啊，我这边肯定给你们行个方便。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何必这么见外。”
邱科长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王副长，那您看能不能多给我们两成份额？现在市面上洗涤剂供不应求，多要点货也是应该的。”
“三成。”王副厂长大手一挥，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看在小钱同志的面子上，这点小事还是要帮的。”
钱主编坐在一旁，手里的笔记本翻来覆去，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他还惦记着采访的事，这都耽误多长时间了。
“钱同志，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接受采访？”他试探着问道，“我们报社的读者都很期待能看到您的故事。”
“钱主编，您先别急。”王副厂长不等钱婷婷回答，就打断道，“我还有话要跟小钱同志说呢。这洗涤剂的事，咱们得好好谈谈。”
钱婷婷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有些恍惚。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供销社职员，今天竟然成了香饽饽。
“小钱同志，你这蓝靛粉油配方，简直是为咱们京都机械厂带来了天大的喜讯啊！”王副厂长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他站起身来，在综合处里来回踱步。
钱婷婷抿了抿嘴唇，眼神中带着几分腼腆。她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文件，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你知道吗？国外那些洗涤剂，咱们眼馋了多少年？”王副厂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钱婷婷，“如今你这一份配方，直接让咱们跟国际水平并驾齐驱了！”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竟有些泛红。
钱婷婷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王副厂长过奖了，这方子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我不过是个传递者罢了。”
这话倒也不假。这配方确实是她在前世旅游时，从一个少数民族村寨里学来的。当时她只是觉得新奇，随手记在了笔记本上，没想到这辈子竟派上了大用场。
“小钱同志太谦虚了。”坐在一旁的钱主编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这功劳可不小呢。要知道，就连第一化学厂的专家们都没能研究出来呢。”
听到“功劳”二字，沈红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坐直了身子，目光在王副厂长的公文包上来回打量，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果然，王副厂长从那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奖状。奖状的纸张泛着淡淡的黄色，上面的印章格外醒目。紧接着，他又拿出一沓票据，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耀眼。
“这是轻工部的奖状。”王副厂长小心翼翼地将奖状摊开在桌面上，“还有100斤粮票、50斤副食票，30张洗涤剂票，外加200块钱。”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都是你应得的。”
钱婷婷看着那一叠票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她强压下内心的喜悦，故作为难道：“这...这太多了吧？”
“拿着吧，这是国家的心意。”钱主编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沈红梅见状，立刻帮腔：“是啊老四，这是你应得的，快收下吧。”她的眼睛紧盯着那些票据，生怕女儿真的推辞了。
钱婷婷暗自好笑，果然还是亲妈了解自己的心思。她装作思考了一会，才“勉为其难”地伸手接过奖状和票据。纸张传来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阵雀跃，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这笔意外之财该如何使用。
就在这时，王副厂长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还有更好的消息...”
他这一句话，顿时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我们准备给你申请金凤奖章，虽然全国级别可能有难度，但省级应该没问题。”王副厂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又带着几分笃定。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红梅一脸茫然，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睛：“金凤奖章是啥？”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又带着几分期待。
钱婷婷心中一动，这才想起来，这个称号要到60年才会出现。她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钱主编已经开始详细介绍这个即将设立的荣誉称号。
“这是要专门表彰在各行各业做出突出贡献的女同志。”钱主编放下茶杯，语气郑重，“获得这个称号，可不是一般的荣誉。”
郭主任听得连连点头：“对，贸易处那边也提过这事。听说评选标准很严格，能拿到这个称号的，都是真正的先进模范。”
钱婷婷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心里却格外平静。荣誉固然重要，但在这个年代，实实在在的物质奖励才是最实惠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叠票据，心里已经开始计划着要给家里添置些什么。
正想着，钱主编突然说道：“对了小钱，你投稿反映的第一化学厂的事，我已经报上去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王副厂长冷笑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屑：“那些人还在偷偷研究呢，可惜是个四不像。连基本的配比都没搞明白，还想着抄袭。”
钱婷婷听了这话，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她动作够快，先把配方献给了国家，否则还不知道要被那些人纠缠多久。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奖状。
钱婷婷站在镜子前，轻轻抚摸着身上这件浅蓝色的衬衫。布料柔软贴身，剪裁得体，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二姐钱宁秋的用心。她转过身，看着衣服在灯光下泛起的细腻光泽，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老四，快出来让妈看看。”沈红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钱婷婷整理了一下衣领，推开房门。客厅里，沈红梅正在整理一些杂物，听见动静立刻抬起头来。
“转个圈让妈看看。”沈红梅放下的事，眼睛亮晶晶的。
钱婷婷轻轻转了个圈，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衬衫的剪裁恰到好处，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
“这衣服真好看，”沈红梅满意地点点头，“明天人民日报来采访，我闺女穿这身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