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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么多粮食,叫我后老悔了。这家伙除了会装蛋、唬人,有个屁本事,这回他要敢动真格,我就敢和他斗!不交就是不交,看他能把我怎么样?”陈玉兴往后一靠:“这叫吃一堑长一智,我琢磨马局长说的’做好准备’,就是暗着告诉咱要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外边粮价呼呼地涨,这征粮的事没完没了,不动脑子怎么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谁家粮食不往外倒腾,各地来的那些粮贩子不怕给不起价,就怕拿不到货是不是?依我看,他这准备的意思就是想好怎么对付征粮的办法。”“那他又要管征粮,又要让我们想对付征粮的办法,这笔账到底怎么算呢?”马立文一脸的迷糊。刘老二坐了老半天,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琢磨陈玉兴把他叫到这儿来,一定是想把自己也拉进他们的那个阵营里来,他想我才不傻呢,跟着你们瞎掺乎还能有好?你们想拿我当枪使,门都没有!他打算再听听,要没啥别的事儿就走人。马立文望着刘老二一声不吭就说:“刘掌柜,这回呀,你这县太爷的老丈人也当不上了,也别仗义了,还是和我们一块儿想想办法吧!”刘老二一听果然不出所料,他把嘴一撇,冲着马立文说:“我仗义什么了!我家本来就没什么粮,你们可别打我什么主意!”马立文本来是好意,没想到刘老二这么说话,可就惹得大家不爱听了:“哎哟,刘掌柜的,别上这儿来装穷好不好,全县百八十家做粮食买卖的,就数咱五家买卖大点儿,现在郝老板没了,就剩咱四家,这四家里还数你是老大。我们仨合一块儿也比不过你呀!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谁不知道谁呢?”孙文怀酸不拉唧的几句话就揭了刘老二的老底。刘老二急了,“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家没粮就是没粮,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着就要往外跨步。孙文怀把茶杯一放:“愿意走走去,谁家粮多谁家粮少都是自个儿的,人家看不上你们,老贴乎他干啥,没听人说嘛,上赶着不是买卖。”孙文怀的话还真说对了,刘老二就是怕跟大家掺和一块儿整出事来。这些做粮食买卖的,他见得多了,要有点好处撕破脸打破头也是常有的事儿,可一旦出了事,你推我,我推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谁也不肯担责任,所以他信奉求人不如求己的处世哲学。他做事能不求人的尽量不求人,得了好处也不让别人知道,一个人独享;有了难事,也一个人顶着,不让人家看笑话。另外,他认为做人最忌讳张扬。孙文怀刚才这番话,把他封为龙脉县的粮老大,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弄个虚名有什么好处?这些个家伙一个比一个鬼,刚才他要不吱声,就是认可了,以后要有点啥事就把你往头里推。做头有啥好?郝掌柜就是因为好当这个头,调子又唱得太高,才把一家人的命都给弄丢了。他宁肯被人当作缩头乌龟,缩头乌龟有什么不好?起码能保住自己,又能长寿。把他封作老大,这违背他的做人原则,他岂能不跳起来走人呢?刘老二走了。其实陈玉兴他们早就应该明白,就刘老二的秉性是和大家合不到一块儿的。把他叫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互相通个气,将来征粮一开始,大家拧成一股绳一齐跟政府顶着抗着,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底气,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法不责众嘛,只要人多了,行动统一了,政府也没招。其实有什么好商量的,商量不商量结果都一样,就是不交粮。说白了把刘老二叫来不过就是互相发发牢骚,打打气,壮壮胆罢了。既然刘老土鳖不受抬举,不愿和大家坐一条板凳,这倒也好。本来在座的这三人心里都恨着刘老土鳖,在生意场上谁也鬼不过刘老二。这些年吃他的哑巴亏,只有各人自己心里知道。刘老二刚进家门,方丽霞就告诉他马奇山刚才来给透个信,说是刘美玉和她的那个同学跟着部队去打地塞粮库了,要方丽霞好好管管她。想着老头子成天就只惦记着粮食,美玉的事他也不问也不管。方丽霞赌气地往炕头一坐,没好气地说:“掌柜的,一个姑娘家这么野,还舞枪弄棒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你也不想想办法把她弄回来。”方丽霞猜对了,刘老二此刻心思还真没转到刘美玉身上来,心里还在想着他的粮食。见老婆跟自己急,就说:“哎呀,别烦我,她野在外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叫我有什么办法,还是先说说咱家这些粮食怎么办吧?刚才在陈掌柜家又在呛呛说左县长又要征购粮了,说这消息是从马局长那里听来的。我估计这回跑不了咱家了,哎哟,我的粮食呀--”说着竟还呜呜地哭上了,光哭还不算,两只手还一上一下地拍着大腿,就像戏迷们哼曲时用手打节奏一样。方丽霞本来只想说说刘美玉的事,见老头子唱的是另一出,还哭上瘾了,气得把刘老二一拨拉:“行了行了,哭什么丧!前一阵子咱家来过那么些粮贩找你买粮,你就是舍不得卖,说什么好东西越是紧俏越要捂,越捂越值钱。现在倒好,全卖给政府吧,鸡也飞了,蛋也打了,咱倒也落个自在。”刘老二哭丧着脸说:“其实我也不是舍不得卖,你也不想想,这些年,这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