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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林大锤还好,一听说是林大锤,艾小凤气不打一处来,她紧走几步,两手把着两扇门,好像门外的人是狼是虎,门只要一打开,就会冲进来,把她撕碎吃了似的。她从门缝里看清了,敲门的人正是林大锤,边上站着的人是那天招工时见过的。她冲着门缝喊:
“林大锤,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林大锤用力推着门说:“小凤,你把门打开,听我把话说清楚,你再赶我走也不迟呀。”
艾小凤背转身子无力地靠在门上,“你走,你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声音里充满了苦楚,充满了憎恨。
林大锤听艾小凤一连说出三个“我恨你”,更加肯定这是一场误会。于是,他隔着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小凤,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你一定是误会我了。你现在恨我,但你也得有理由呀,总得开门听我说几句吧!”林大锤的话语里充满了宽容、劝慰,甚至恳求。
艾小凤见林大锤还是死缠不放,想起刘长河说一会儿就回来的话,就带着哭腔哀求道:“林大锤,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再纠缠从前了,要说的话我上回都跟你说完了,现在我啥也不想听。我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让他碰到,你麻烦就大了,我求你了,别来搅和我的生活了。”
艾小凤执意不开门,林大锤知道再说也没用了,而且她提醒得及时,一旦她的丈夫回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他无奈地对周泰安摆摆手说:“走吧。”
车离了长春,终于过了那块“龙脉县界”的石碑。林大锤看到原野上一片金黄,麦lang滚滚,一些早熟的向阳地块,人们已经在开镰收割。他一下子兴奋起来,让车停下,与周泰安走出驾驶室,登上车后厢,然后关照司机慢点儿开,他要欣赏眼前这壮丽的秋色。
周泰安搞不懂了,在艾小凤那儿刚吃完闭门羹,林书记怎么还有这闲心呢?于是就说道:“林书记,您的兴致真好。我看您不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随时都有灵丹妙药,点哪儿哪儿通。”
林大锤知道周泰安是在恭维自己,于是自嘲道:“我是个打铁的出身,粗粗拉拉的,哪儿有什么灵丹妙药,还能点哪儿哪儿通呢,连自个儿的媳妇都没通明白。”
周泰安赶紧说:“这我都看见了,你是真心诚意,这不怨你。”
“那你说,怨谁呢?”
“怨你那个叫艾小凤的女人呗。”
林大锤摇着头:“不对呀,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她嘴里直喊着恨我呢。”
“那她恨你什么呢?”
“这也正是我搞不通的地方。”
今天这事对林大锤来说几乎毫无意义,没有交流,疙瘩就没法解开。他是抱着诚意来的,哪怕遭抱怨、遭指责、遭冤屈,他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只要艾小凤肯开口倾诉,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把对他的怨恨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林大锤也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艾小凤除了恨还是恨,甚至恨到了不愿说,更不愿见的地步,只求他别打搅她平静的生活。从这些话中,林大锤感觉到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深深地伤害了她。凭着他对艾小凤的了解,她绝不会无中生有胡说一通,来推卸她再婚的责任;更不可能是受人挑拨,谁要想用几句话就离间他和艾小凤的感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唯一能使艾小凤变成现在这种态度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正如艾小凤所说,她确实看见了什么。林大锤扪心自问: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把艾小凤伤害成那样,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只好把这事先放一放。他相信:青就是青,白就是白;只要身正,就不怕影歪。今后总会有机会解释清楚的。
艾小凤在屋里听得汽车声渐渐远去,便推开门看看,见早没了人影,就关上门,回到屋里往炕上一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没想到林大锤会来找她。按她那晚所看到的,林大锤是个没良心的,有了别的女人了,就把她忘了。可她也想不明白:既然他把自己忘了,那么,他为什么又几次三番地派人来找,还亲自找上门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还想继续欺骗她,继续玩弄她的感情?林大锤有那么轻薄吗?这绝不可能。俗话说’眼见为实’,那晚自己在门缝中看见的一幕是千真万确的啊,那还假的了吗?这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难道人要没了良心,怎么说、怎么做都可以吗?林大锤截然相反的两种行为,又该怎么解释呢?于是,艾小凤陷入矛盾和痛苦之中。她决定不再往那个弄不明白的死胡同里钻,她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许诺了刘长河,就该一心踏实地跟他过,任何不利于他们婚姻的事不去想,任何不利于他们婚姻的事不去做。她一下子想到了肚子里的这个不明不白的小生命,那是自己和长河、自己和这个家感情发展的最大障碍。虽然刘长河能容忍这个小生命,但那也是牵强的,那只是怕她多受苦,但公公婆婆是半点也容不得她携带这个小生命来到他们家的。艾小凤和公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