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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夏凝眸看向榻上的老宋，她记忆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此时却泛着红晕，眉头微蹙。
那张脸与自己这一张明明一模一样，可又似乎不一样。
“你可知，她每死一次，元神便虚弱一分，醒来之后不仅前尘尽忘，就连体内的坤元之力，也会跟着散掉几分。”
萧靖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坤元之力是什么？”
“维系她人性的力量。”宋小夏回答：“坤元之力消失殆尽之时，便是她彻底失去自我之时。那个时候她将不再是她。”
萧靖川心神俱震，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原来，她并非不死不灭？”
“即便神族也有陨落之日，又何况是她。”宋小夏苦笑一声，“你如今已拥有了怀瑾所有的记忆，应当记得，她之前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对这世间毫无留恋，一心只想沉睡不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以为她为何会活得那般清苦，无欲无求？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情根，也生不出半分欲念。
她亲手将自己分裂、封印，舍掉所有感情，才让自己成为如今这具行走的躯壳。”
“不可能！”萧靖川不信，“你说她没有情根，那她为何对本王的情意，又算什么？”
无论是之前的怀瑾，还是现在的他，都能感受到宋长夏对自己的情意。
她在乎怀瑾，在乎他。这样的宋长夏，又怎么可能是无情之人？
宋小夏眼中掠过一丝凉意：“你是她几百年来唯一的例外。至于缘由，或许与你的体内的大地之力有关。”
萧靖川拳头猛地攥紧，负于身后，“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我要知道全部。”
宋长夏道，“她的过去便在不忘居内。那便是她存放记忆的地方，也是她制造我的目的之一。”
“不忘居？”萧靖川面露疑惑。
宋小夏点头，“她赋予了我一种能力，便是复刻她的记忆，并将它们保存在画中天地的不忘居内。可即便如此，那里的记忆也并不完整。”
萧靖川追问：“为何？”
宋小夏解释：“只有她想我留下的记忆，才允许我窥视、复刻。其他的，我也无权查阅，更无法强行保留。”
萧靖川眼神暗沉，宋长夏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连宋小夏都不知道的记忆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心中五味杂陈，心绪翻涌，猛地想起，宋长夏这次苏醒至今，已经死了五次，便立刻询问：
“她以往沉睡，一般会睡多久？”
宋小夏摇头，“我也不知，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
“那她遇见我之后，为何每次苏醒得这么快？”
宋小夏道：“应该是你身上的大地之力，无形之中影响了她。你身上的力量可以加速她元神修复，稳固神魂，可与此同时，你也让她动了真情，破了她自己设下的情戒。”
“她动情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萧靖川心中隐约猜测，宋小夏为她种下巫山引的原因，或许便于她身体有关。
“她动情会有什么后果？”萧靖川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宋小夏为她种下巫山引，或许和此事有关。
宋小夏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动情，似乎也是天道对她的禁制。只要她动情，身体便会每况愈下，消耗的坤元之力便越多。”
萧靖川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暗哑，“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宋小夏摇头，“我不知。”
“那你既然知晓，为何不阻止？”萧靖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
“我与她重逢之时，她已经对你动了心。”宋小夏再次叹气，“何况，即便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你应该能看出来，她是本尊，我只是分身，我是无法反抗她的。”
萧靖川嗤之以鼻，心中暗道：你背着她做的事还少了吗？
“既然她不能动情，那你为何还要将我的情丝注入她体内，这自相矛盾之举，又是何用意？”萧靖川质问。
宋小夏却道：“这么多年，我翻遍了所有古籍，始终未曾找到彻底战胜天道的办法。直到白家人的事，才给了我启发。”
萧靖川脸色骤然一变，脱口而出，“你想将她彻底变成普通人？”
宋小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萧靖川确实敏锐，一下便领会了她的意思。
“没错。”她承认道。
“老宋这次为了救你，再次让自己步入死境，这恰好是个机会。若是换作平日，她断不会让我这样做。”
萧靖川沉声道：“所以，她一身本事是你刻意抹掉的！”
“是。”宋小夏没有隐瞒。
“我虽不知你母亲当年用了什么法子，付出了什么代价，才离开天狼堡，在外面活了下来。但无外乎就是洗筋伐髓，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她看向萧靖川，“你身上的大地之力，刚好可以助她完成此举。”
“你确定此法可靠？”萧靖川紧盯着宋小夏的脸。
明明这张脸与宋长夏一模一样，可他却从未将两人混为一谈，此刻更是觉得他们并非同一人。
“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总要试一试。”宋小夏说着，将手中的簪子随手一扔，那簪子便又回到了萧靖川头上。
“她一会儿便会苏醒，碰不碰她，你自己决定。”
她转身，继续抛出一句，“只是她身上的巫山引若一直得不到满足，有可能会再次爆体而亡。不过也无妨，等她下次死而复生，巫山引自会跟着消失。”
话音刚落，宋小夏的身影便消失在萧靖川眼前。
而她也并未留给萧靖川太多时间思考，因为在她离开的同时，宋长夏就苏醒了过来。
“夫君，我这是怎么了？”宋长夏神情恍惚，用手扶着脑袋。
萧靖川坐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脸说道：“夏夏，我不是你夫君，我们并未成婚。你之前受了伤，醒来便记忆混乱。所以，我不愿与你同房，是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你以后后悔。”
宋长夏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明，看向萧靖川，“我身体是不是中了毒？”
萧靖川点头，巫山引的症状与中毒无异。
“只有你可以帮我？”
“嗯。”
“原来如此。”
宋长夏忽然抬手，抓住萧靖川的衣襟拉向自己，“那就麻烦王爷了。”
“放心，我不会怪你的……这是我自愿的……”
……